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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男的坐在左側,而南嘉和嬸嬸兩個女人則坐在右側,旁邊還多了一個空位,據說堂姐南敏今天也回來了,這會兒正在來的路上,所以大家也就先開飯了,沒有等她。
「爸爸,邊正聽說您病了,是放下工作特地帶我一塊過來的,要不然,這會我還……」
南嘉見父親始終沒有反應也沒有表態,只好找機會就向他說著邊正的好話,可是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南建國卻夾菜進了她的碗裡,打斷了她的話。
「食不言寢不語,出去一趟全忘光了?」南建國好像是故意的,直接將南嘉接下來要說的話全部堵死。
南嘉只好乖乖閉了嘴,低頭悶悶地扒著碗裡的飯。
邊正插不上話,只能偷偷瞥了眼南嘉,跟著在那邊悶頭吃飯。
餐桌上安安靜靜的,只有筷子與碗碰撞發出的聲音。
其實本來他們平時吃飯是不這樣的。
叔叔南建華想緩緩氣氛,可是剛咳了一聲想開口,卻被南建國用眼神瞪了回去。
南建華會意,這純粹是未來岳父在給初次登門的女婿下馬威啊。
嬸嬸鄭美花喜歡直來直去,有話就說,這時候她已經憋了一肚子的問題想問,到最後實在是憋不住了,只見她給邊正盛了碗湯遞了過去,笑吟吟地開口問:「小伙子,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呀?」
「警察。」
「哦,警察啊。」鄭美花肚子裡沒有多少墨水,以前小時候斷斷續續上過幾年學,滿打滿算是個半文盲,也沒有太多的見識,潛意識裡直接將邊正劃分進了地方派出所片警的類型,夾根青菜放碗裡,隨口說:「整天調解那些雞毛蒜皮,小偷小摸的事情很煩吧?」
在她的印象里,他們區的片警基本上每天都在做著這些事情,什麼夫妻吵架調解,幫忙找回失物,抓小偷小摸等等,除了真的雞毛蒜皮外,是真的蠻輕鬆的,一年到頭,槍都不知道有沒有摸上一次,飯碗子還鐵。
邊正一下子就知道她想到哪個方面去了,訂正了她的話:「阿姨,我是刑警,管大案比較多。」
大案?鄭美花雖然沒讀多少書,但好歹不傻,平時電視劇看的也多,自然知道所謂的大案是什麼。
「那工作挺危險的吧?」鄭美花手裡的筷子一頓,不由得皺起了眉。
「還好。」邊正看了眼南建國的表情,回答得含糊其辭,其實他想說不算危險,可是這不是合著睜著眼睛說瞎話?欺騙嗎?
「你們這種要是受傷或者其他什麼的,會給補貼的吧?」鄭美花繼續發問。
南嘉在一旁有些吃不下飯了,擔心的看了眼邊正。
「哎呀,你這娘們,吃飯就吃飯,話那麼多幹嘛!」
南建國吃完飯,將筷子往碗上一拍,低罵了句,鄭美花識趣的閉了嘴。
南嘉是鄭美花從小帶著長大的,或多或少,她算半個媽,南嘉的事她還是很上心的,而且她覺得有些事情挑明了去問的好,沒有什麼好不好意思,尷不尷尬的。
畢竟邊正這次回來的身份,並不算一般的客人。
而且說句實際點的,邊正的職業她並不算滿意,並不是說對這個職業有偏見,畢竟大家都是普通人,都得穿衣吃飯,安穩過日子不是?
南建國從始至終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或建議,一頓飯下來,還真的將他所說的「食不言」貫徹落實的很好。
吃完飯後,南嘉起身準備幫著鄭美花收拾碗筷,可是她剛擼了袖子,卻被南建國給叫住了。
「難得回來一趟,這些不要做了,去給你媽上柱香吧。」
南嘉母親的遺像一直掛在東屋,每次她回來都會去給上柱香,南嘉見此倒沒拒絕,看了眼被留在大廳的邊正,上香去了。
邊正沒有跟過去,只是站了起來,接替著南嘉沒做完的事情,幫著收拾碗筷。
「擱了吧,我們家還沒有那麼不識禮數,讓客人來收拾碗筷。」南建國語氣冷淡,直接拿走了他手裡的碗,自己幫著弟媳婦收拾桌子。
南建國的話聽著好像是那麼回事,可是細品便品出了冷淡與距離來。
邊正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有些鬱悶,怎麼人家都是新媳婦見家長忐忑不安,到他這全反過來了??
集縣比較小,晚上並沒有什麼好去處,加上在南建國眼皮子底下,邊正也不好太造次,只得眼巴巴的看著南嘉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他睡覺的地方是東屋的一間客房,裡頭很小,放下一張鐵床後便很擠了,床的旁邊是一個書櫃,上面擺滿了舊書,邊正抽了本出來隨便一翻,裡頭的筆記字跡娟秀端正,明顯這就是南嘉上學時候的課本。
想起小女人以前上學時候坐在課桌前認真做筆記的樣子,邊正嘴角微微揚起,手上翻動著書,看得還挺津津有味。
書架上的角落還有幾本她上學的時候看的言情小說,邊正像探寶一樣,拿著粗略的翻了一遍,發現全是以前很流行的青春疼痛系列小說,那情節粗製濫造,還非主流,很多邏輯不值得推敲,可是偏偏那時候很多女孩子喜歡。
不知是夜晚太過無聊,還是他想要了解小女人更多一些,他竟然邊吐槽著那些戀愛腦,為了虐而虐的情節看完了那些小說,末了還將書一字排開,給南嘉拍了照發微信過去,還邀功一般附上了文字「我全部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