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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天相安無事。
南嘉便遇到了輪休的日子,本來這種日子,她一般都會躺在床上睡到中午的,可是由於小迪要上學,晨曦微露的時候,南嘉便起早去樓下包子店買了鮮肉包子和豆漿,進門後便將趴在床上呈「大」字形的小迪叫醒,換衣服,洗漱,匆匆的將他送進學校後她又折回了出租屋。
日光正好,南嘉站在陽台上眺望著遠處的風景,陽光打在她的身上,暖烘烘的,是個非常適合曬被子的好天氣。
她進了臥室抱了被子放在架子上曬,風漸起,衣架上掛著的衣服在風中飄蕩,也不知是高處的風比較大,還是晾衣架的夾子送了,大風竟然將夾在晾衣架上面的一件內衣刮飛了出去。
南嘉心中一緊,伸出手想去抓,結果內衣在風中打了幾轉,頗為尷尬的掛在了隔壁505的陽台上,內衣是粉色的,在風中飄揚著,仿佛是一面旗。
兩個陽台間的距離不算太遠。
南嘉對住在隔壁的人還是抱有一絲敬畏感的,怕待會被他看到尷尬,她拿了晾衣杆站在陽台邊探出了身子,打算將內衣勾回來,可是試了好多次都只差一點點。
事實證明,人越怕什麼,便會來什麼。
就在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的時候,隔壁陽台上的門突然間被打開了,住在裡面的人走了出來,一眼便看見了南嘉那條掛在他的陽台上飄揚的粉色內衣。
他偏過頭看著隔壁陽台上都快探出半個身子的人,嘴唇動了動,表情登時古怪了起來。
南嘉驚得縮回了晾衣杆,雙手緊緊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角,有幾分傻兮兮的站在陽台邊,看著人乾笑了兩聲,沒敢說話。
粉色的內衣在兩人的視線中間飄啊飄,那場面真是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那個……隔壁的警察先生,你能不能,把我的內衣遞過來啊?」
南嘉說話乾巴巴的,此時此刻,如果地板上有洞,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鑽進去。
換其他衣服飛過去不好嗎?為什麼偏偏會是內衣!?她有些欲哭無淚。
邊正今天也是休息日,只不過他很早就醒了,先是晨練而後吃完早飯覺得今天的陽光不錯,打算出來曬曬太陽,好一掃連日辦案堆積起來的陰鬱情緒,可是好巧不巧的,正好撞見了這麼一幕。
他睨了女鄰居一眼,邁動了一雙長腿,將勾在晾衣架上的女性內衣拽了下來,內衣是真絲的,摸著手感絲滑,看那罩杯大小,看起來好像比段崎那晚所說的B要大一些,不過大概是夠不上C的標準的。
其實也不怪他這麼了解,當警察的這幾年他看到的屍體沒有五十也有一百,其中一部分是年輕女性,經過法醫解剖,所有體型特徵與數據都會被記錄下來,所以他這只能算是耳濡目染吧,看到什麼,都能估摸個大概出來。
「怎麼遞過去?」邊正皺眉,拿著手裡的內衣,有些不耐的問站在隔壁陽台里的人。
他一向作風端正,注重形象,還好這是五樓,不然要是讓人看到他一個大男人,手裡拿著件粉嫩粉嫩的女性內衣,公寓裡頭的那些三姑六婆不知道會開始傳什麼閒話。
「我把晾衣杆伸過去,你把它掛上面就可以了。」南嘉紅著臉,慢騰騰的將手裡的晾衣杆探到了人的陽台上,聲音小小的,說的話幾乎要被風給刮跑了去。
隔壁的人明顯是默認了這個辦法,上前一步,將內衣掛在了晾衣杆上。
南嘉小心翼翼的將晾衣杆縮了回來,可是老天爺仿佛捉弄她一般,內衣還在拿回的半道上,大風又颳了起來,內衣凌空飛起,直接被頑皮的風給搶走,然後突然間失去了重力,呈垂直式「啪」地落在了樓下路過的房東頭上。
南嘉有些哭笑不得,有種做了壞事怕被人發現的感覺,下意識縮了脖子貓著腰躲進了陽台里。
房東是個年紀約摸五十許的瘦老頭,只見他懵了一下,扯下了頭上的內衣,抬起頭,卻見五樓的陽台上頭站著個男人,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手裡的內衣看。
他一眼就認出了邊正,看了眼手裡的粉色真絲內衣再看邊正,觀察了下四周,見沒人後轉身進了樓道里,看著有些賊兮兮的。
不多時,邊正聽見房門被人敲響了。
房東向來不可能那樣熱心腸,除非有別的事。
總之他行得正站得直,不怕影子歪。
他打開門,剛想說什麼,便見房東抬起手輕輕擺了擺,一副你啥都不用說,我都懂的表情,將內衣扔還給了邊正,壓低了聲音:「沒想到邊警官你這樣的人也有共同的愛好。」
不是!他這什麼意思???
邊正剛想辯解,卻見房東伸出一條手臂拍了拍他的肩,一臉認真嚴肅:「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我是過來人,很多東西我懂,寂寞嘛,最近我家老婆子不在,我還藉機會收集了幾套性感火辣的比基尼呢。」
邊正百口莫辯,大有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怎麼這無形中,他好像被房東當成了有什麼特殊癖好的同好了?
南嘉是在房東走後才去找的邊正。
也不知道房東到底跟他說了什麼,總之他看見她,臉色簡直比碳還要黑,拉開了條門縫,伸出條手臂將內衣丟還到了她的懷裡,而後「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她不敢說,她也不敢問,只能拿著內衣溜回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