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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東西能問,有些東西不能問。
段崎明顯問到了那個不該問的,局長鄭西風氣急敗壞,段崎則因為嘴欠,灰溜溜的寫了半個月的檢查。
「其實那個任務並不算完成」邊正擰了眉回答。
「什麼?」段崎不可置信。
「那個毒窩很大,而孫籍則是裡頭三大堂口的一個堂主,他那個年紀在裡頭不算大,只不過能力很強,人脈也很廣,很得老闆器重,他們單單一個堂口,每年的交易量就很驚人,鄭森和他比起來,充其量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邊正繼續說:「那次派的臥底並不止我一個,只不過,最後只有我一個人回來了。」
「為什麼?」段崎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
能在一個死亡率那麼高的任務里作為唯一的倖存者回來,說實話,這點很讓他佩服。
邊正仿佛陷入了回憶,他沒回答,只是沉默,良久後他才開口,輕輕的:「不為什麼,不重要了。」
段崎識趣的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發問,而是轉而問起了別的:「那最後孫籍呢?既然能出現在江北,那麼當初他沒被抓住吧。」
「對。」邊正捏緊了拳:「毒窩最後被打掉了,他帶著槍傷愣是跑出了國界,我們的人一路追,卻遭到了重火力的狙擊,等反應過來,他已經被緬方的武裝分子帶走了,我們的人是過不去了,加上那個時期政局敏感,其實當初就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而已。」
段崎感到惋惜。
如果當初沒差那麼一點點,大概就不會有今天的追捕了吧?
可是孫籍,在勢力被到瓦解流亡他國後又是如何和鄭森搭上了線,到江北這個城市來的?
這個不得而知。
「報告邊隊,目標出現在了松蕉路,手裡還持有武器,北區支隊勸降無效,準備開始通知特警隊使用武力逼停了!」對講機猝然發出一片嘈雜,而後傳來呂小松的聲音。
「知道了,我這就帶人趕過去。」邊正深吸了口氣,將腦海中的所有雜念全部拋去,只餘一臉沉穩與堅毅。
就在邊正準備通知其他人調轉方向往松蕉路口去時,呂小松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卻帶了幾分急切:「邊隊!他們手裡有人質!再說一遍!他們手裡有人質!」
「他娘的,這些個孫子跑都來不及了,居然還有閒工夫去弄人質?!」段崎氣得大罵。
有上頭的親自指示,現在即使有人存了私心想保也保不了鄭森了,困在江北這個瓮中,想要抓住這些人並不難,可是現在他們手裡多了人質,事情就要被動許多了。
邊正薄唇緊抿,當機立斷:「不要動用武力,勸降為主,首先保住人質的安全!」
鄭森的手下的馬仔與堂口多,現在一窩蜂的全亂套了,邊正一行將前頭越野車上的人逼停後安排人逮捕帶走,其餘的人全都統一調轉方向往松蕉路與北區支隊匯合。
松蕉路地處郊外,地廣人稀,早些年地產商開發了樓盤在這,可是後來被爆料樓房用的全是劣質材料,土地也是強征的,用的是填海造的地,這還不打緊,主要地基的樁還打得不夠結實牢靠,加上消防不過關,這樓盤便爛尾在了這裡,平時只有一些流浪漢和乞丐在這裡安身,有的甚至還煞有介事的搬進了幾樣家具,勉強算得上是個家了。
鄭森駕駛的是一輛白色七座的商務車,後面跟著的兩輛車裡坐的都是他的馬仔。
江北已經全面被封,現在出是出不去了,橫豎都是死,與其束手就擒,還不如聚在一塊,就此放手一搏,即便是希望只有那麼百分之一。
這些人手裡全部持有的槍械,為了甩開警方的死咬,鄭森的馬仔落下車窗探出頭來,冷不丁朝後面跟著的警用車就是一槍,瞄準的本是車的擋風玻璃,豈料因為遇到了急轉彎,子彈直接打偏在了車輪,由於車速過快,警用車方向失控,踩急剎已是來不及了,直接撞到了路旁的護欄上,安全氣囊彈了出來,車內兩名警員因此撿回了一條命。
這種公然挑釁的囂張行為讓參與追捕行動的警員們恨得咬牙切齒,特警隊十幾挺機槍子彈已經全部上膛,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著前頭,可惜因為沒有得到命令,遲遲未開槍。
畢竟追捕的前提必須將人質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那幫匪徒似乎拿捏准了警方會這麼想,有恃無恐的朝後頭鳴槍射擊,只不過都被有了準備的警察們避開了去。
只不過那幫匪徒得意沒多久,在行經交匯路口時,一隊警用車自輔道併入主幹道,與匪徒驅車並行。
這是邊正領的隊到了。
開車的是人大驚失色,油門一轟將車開出老遠,可是就算如此,後面的人仍舊像牛皮糖似的死咬不放,還趁著匪徒伸出頭準備開槍的空檔反擊了幾槍,眼看敵眾我寡,白色七座商務車慌不擇路,駛入了岔路往小道逃竄,小道顛簸,崎嶇不平,兩旁更是雜草叢生,再往前走便是爛尾的樓盤。
警隊的人將白色商務車團團包圍,一群匪徒無路可逃,場面一下子僵持住了。
特警隊員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定,槍口全部對著那輛商務車,只消有一點不對,他們馬上就能把那群人射成馬蜂窩。
邊正身著黑色防彈背心,手裡的槍已經上了膛,以警車為掩護,半貓著腰,背部緊緊貼著車身,探出頭,狹長的雙眸死死盯著商務車內的人,好像一隻尋找到了獵物的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