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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蕭啊,你可算來了,陳總都等你半天了,你趕緊自罰三杯。」
他脫下羽絨服,二話不說就給自己到了一杯酒,端起來對著陳志清說:「陳總,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說完仰頭就準備喝。
陳志清卻突然拉住他的手腕,將他手裡的酒杯奪了過去,放到自己面前。
「免了,乖乖坐著。」
王仁禮見狀忙笑著又道:「還是陳總會心疼人啊,小蕭你可真是運氣好。」
他低下頭笑了笑,臉上卻不由自主地燒了起來。
陳志清將他的酒杯拿走之後,並沒有鬆開他的手腕,此時此刻,當著全劇組那麼多人的面,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就那麼握著他的手腕輕輕地摩挲,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奔騰地朝著那處的骨骼涌去。
滿座衣冠勝雪,他卻突然想起那個混沌的長夜。
「陳總,您看,小孩子就是臉皮薄,我就調侃了一句,他這臉就紅成了猴屁股了,哈哈哈哈。」
陳志清低頭看了他一眼,這才緩緩鬆開了他的手腕,「小孩脾性,以後還望王製片多多關照。」
王仁禮聽到這句話後這才收起了臉色不正經的調笑,嚴肅認真地沖陳志清點了點頭,「陳總您放心,我肯定會照顧好小蕭的。」
其實王仁禮剛才那一番話,包括要罰蕭林的酒都是有意試探,為的就是看看蕭林在陳志清心中的地位到底只是隨便花點錢就打發的玩物還是放在心尖上的寶貝。
他在娛樂圈混跡了這麼些年,遇到被金主包養的小演員太多了,大部分人都只是玩玩,沒幾個會把這些出賣色相的小演員放在心上的。
而蕭林和曾遠在劇組裡的矛盾他也早有耳聞,他當然知道曾遠是故意針對蕭林,但是曾遠名氣比蕭林大,後面又有人在撐腰,陳志清如果只是把蕭林當成玩物的話,那他自然犯不上為了一個註定會被拋棄的玩物去得罪曾遠,但是如果蕭林在陳志清心裡的地位不一樣,那他今後就不能再對曾遠的針對坐視不管了。
他也是托人去特意打聽,才知道了陳志清的底細,上海的陳家,鼎鼎有名的滬上名流,可不是李國群那些暴發戶能比得了的,他可得牢牢抓住這顆搖錢樹,那自己之後好幾個大項目的投資也就有戲了。
好巧不巧,另一旁的曾遠跟他懷著的,也是一模一樣的小心思。
原本曾遠還以為陳志清跟李國群一樣,都是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膩男,可當他走進房間看到陳志清的那一瞬間,他的視線就完全挪不開了。
陳志清今天穿了一身黑色條紋西服,西裝外套脫下後露出寬厚的肩背,裡面是同色系的西裝馬甲搭配白襯衫,領帶並沒有打得很緊,閒適地掛在脖子上,整個人看起來既禁慾又高級,一副金絲眼鏡懶懶地架在高挺的鼻樑上,更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多了幾分遙不可及的神秘感。
這樣一個英俊又多金的男人憑什麼被蕭林那個十八線小透明搶了去?!明明自己比他更漂亮,更勾人,曾遠心裡不服氣,於是在酒菜剛剛擺上桌時就拿起酒杯轉過身嬌滴滴地看著陳志清,「陳總,我敬您一杯,您可不能拒絕我哦。」
陳志清唇邊扯出一抹冷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拿起酒杯跟他碰了碰。
他臉上的笑意更盛了,竟然大著膽子湊到陳志清的身邊,伸手勾住陳志清的胳膊,「陳總,你人真好,不過人家都說酒要交杯喝才有意思,不知道陳總肯不肯賞光陪我喝一杯交杯酒呢?」
曾遠的話剛說完,陳志清就聽到自己身邊那人的喘氣聲驀地變大了,陳志清唇邊的笑意更深,胳膊稍稍用力,曾遠就順勢倒到了他的懷裡,陳志清說:「賞,男一號的光我自然要賞。」
曾遠興奮地臉都紅了,軟綿綿地靠在陳志清懷裡,正準備抬起頭喝下手中的酒,卻突然被人從身後薅住衣領提了起來。
「哎,誰啊?!」
他狼狽地轉過頭,就看到蕭林正端著酒杯站在自己身後。
蕭林說:「你不是想喝交杯酒麼,我陪你喝。」
「你誰啊你,我跟你喝得著麼,」 他翻了個白眼,抬手打掉蕭林的手,「還正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蕭林卻仰頭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借著酒勁,推了陳志清的肩膀一把,說:「坐那邊去,我跟你換個位置。」
陳志清老神在在地抬起頭,玩味的目光順著他的眼睛滑到濕潤的嘴角,「換可以,理由呢?」
也許是剛才那杯酒喝得太猛,也許是這房間的空氣太悶,突然之間他就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衝著陳志清大聲說:「我不高興了,我不樂意了,行不行?」
「哎,你這孩子,怎麼跟陳總說話呢......」 王仁禮連忙站起來想打圓場,陳志清卻沖他擺了擺手,然後竟然真的站起身,坐到了蕭林原來的位子上,看著蕭林說:「滿意了,高興了?」
「啊,滿意了。」 蕭林瞪了陳志清一眼,一屁股坐到了陳志清的椅子,端起酒杯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他本來沒想這麼衝動,但曾遠那孫子擺明了是想勾引陳志清,他能讓那孫子得逞?!他人都讓陳志清睡了,他還一點好處沒撈到呢,怎麼可能讓曾遠這個狗東西挖牆腳?!
當然,陳志清這個老狗比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跟他媽八輩子沒見過男人一樣,什麼人都往懷裡抱,還他媽要喝交杯酒,喝空氣去吧,老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