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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志清牽住他,沉聲說道:「這裡和背面的淮海中路 567 弄都叫漁陽里,這裡是老漁陽里,淮海中路上那個是新漁陽里,他們都是天津漁陽縣的義品銀行建的,所以叫漁陽里,1912 年建成,到現在 100 多年了。」
「100 多年,真的好古老啊,不過 「漁陽里」 這個名字真的很好聽。」他拉著陳志清繼續往前走,說話的聲音依然很小。
「白居易有句詩,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這個名字的靈感應該是出自這裡,」 陳志清說完突然拉住他,將他拉回自己懷裡,問他:「你說話聲音這么小做什麼?」
他抬起頭露出孩子氣的笑,「我就是覺得這個地方真的好安靜,好有氣氛,我不想把它給破壞了,你也小點聲。」
他經常會露出這樣孩子氣的笑,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笑起來的時候好看的眼睛總是皺到一處,就連眼角下那片小雀斑也跟著鮮活起來,陳志清抱住他,倚靠在褪色的破舊木門上,問他:「那你想不想做點更有氛圍感的事?」
他在勾引我,他在勾引我,這個老狗比在勾引我!!
他不停地在心裡規勸自己,不要上當,不要上當,然而看著陳志清那雙帶笑的眼睛,他還是控制不住,勾著陳志清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空無一人的上海老弄堂里,他們抱在一起親吻,呼吸打在彼此的鼻尖,都是灼熱而顫抖的氣息,他用舌尖細細描繪陳志清唇上的所有紋路,陳志清摟緊他,強橫地撬開他的齒縫,探進他的口腔里,他的呼吸開始紊亂,手臂虛脫地掛在陳志清的脖子上,發出斷續的呻吟。
天空中突然飄起了雨,起初只是細細密密的小雨點,轉瞬就變成傾盆大雨,他大叫了一聲,拉起陳志清的手向著弄堂深處跑去,雨滴落在布著裂紋和苔蘚的小路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他們的衣衫全部濕透了,避雨的過街樓就在前方。
他跑過去,這時身後突然湧來一股巨大的衝力,他疑惑地轉過頭,下一瞬人就被陳志清推著撲到了牆上。
「怎麼了…… 唔……」
陳志清沒有給他說話的時間,雙手捧著他的臉堵住了他的唇。
他的臉上依然掛著雨水,因此眼睛無法徹底睜開,陳志清吻他吻得很急切,他嘗到一股雨水的味道,下一刻舌頭就被纏住了,霸道的舌尖帶著春日的雨水捲入他的口腔里,他無力反抗,也根本不想反抗,只好仰起脖子,將潮濕的雨水和他們兩個人的唾液全部吞咽下去。
陳志清壓著他,手順著他的上衣下擺伸進去,放在他的側腰上,那裡的肌膚細膩敏感,他哼了一聲,被陳志清抱得越發得緊。
天已經暗了下來,雨依然下個不停,在陰暗潮濕的過街樓道里,他清晰地感覺到陳志清最真實的反應,那麼熱烈,那麼不容置疑地抵著自己。
「陳志清,你 Y 了。」 他從陳志清令人窒息的吻里掙脫出來,帶著得意和鮮活的笑望著陳志清。
陳志清向下看了一眼,說:「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小東西。」
第20章 吾切色儂
「吾切色儂」 是上海話,意思就是 「我喜歡你」
一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兩個人在過街樓里等了大概十來分鐘,雨便停了。
回到車上時陳志清抽出紙巾先替蕭林擦了擦臉,又簡單給自己擦了擦,便啟動了車子。
陳志清身上那件淺灰色襯衫已經濕透了,緊緊地貼在身上,頭髮也濕漉漉的被他自己耙到了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來,明明都被淋成落湯雞了,這人身上偏偏叫人看不出半分狼狽,依然矜貴自持,神態自若。
蕭林靠在椅子上歪頭看他,見有一滴雨水又順著他的鬢角往下流,蕭林連忙抬起手替他擦掉,擦完之後還不忘占便宜似的摸了摸他的臉頰。
「陳總,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蕭林突然開口,語氣里儘是狡黠的笑意,不知道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陳志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說。」
他湊過來,貼在陳志清耳邊,「你是怎麼知道我會開車的啊?我記得我從沒跟你說過。」
說完之後他便靠回自己的椅子上,眼裡的笑意盛都盛不住。
也是啊,好不容易抓到了老狐狸的尾巴,他能不高興麼?
陳志清看著前方的路面,面無表情地說:「我不僅知道你會開車,我還知道你在大學裡談過一個女朋友,叫什麼來著,叫白……」
「哎哎哎!」 他趕忙伸手捂住陳志清的嘴,臉上的表情十分心虛,「別說了別說了!你…… 你專心開車吧,我不逗你了還不行麼?」
說完便訕訕地低下了頭。
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他的確談過一段短暫的戀愛,他也沒想過隱瞞,再說了,看陳志清這個老狗比撩撥人的手段,之前還不知道談過多少個呢,他就談過一個,還什麼都沒幹過,他有什麼好心虛的?!
但他就是心虛,好像害怕陳志清不高興一樣。
「其實…… 我跟她也沒談多久…… 我那時候不知道…… 什麼都不懂……」 他觀察著陳志清的臉色,小聲說:「而且我跟你那次…… 我是第一次。」
靠!太他麼丟人了,他簡直是把自己的老底都掀開了。
陳志清發出一聲輕笑,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說:「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