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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一個都沒往手上戴,」他也笑:「我想做個讓你滿意的。」
「再說吧,」那邊說:「我爺爺去世還沒滿三年,暫時不想考慮這些。」
「行吧,聽你的。」
「給那倆包紅包,我答應過的,你們的雙倍,」曾盛豪囑咐道:「我這邊可能會錯過,你先替我給了。」
「嗯。」「注意身體,跟人應酬少喝酒,少飆車,少跟人賭,少去酒吧夜店,別再讓那些沒眼色的往你身上靠,女人也不行。」
「誒,您哪位啊?」他笑笑:「管這麼多幹什麼?」
「那你聽不聽?」
「你叫我聲老公我就聽。」
「別鬧!」
「行了,知道了,不煩你了,」胳膊肘碰到桌上擺的一摞文件夾,霍曄直起了身,笑笑:「你忙完早點休息,掛了吧。」
「我沒覺得你煩,」那邊輕聲嘆:「我也很想你。」
「知道,」他笑:「下月你來,我去接你。」
那邊「嗯」了聲。
電話掛斷。
東邊紅日漸升,驅散了漫天的霾,辦公室里,雜瑣事全都拋在腦後,重新恢復起精神的人,去裡間洗了把臉,準備重複又一天需要超額完成的工作。
他沒有太多時間去探望那個人,那人也不會為著區區兒女情長跨區來回奔波,生在雲端,命運給予他們優於普通人的先天條件,也給予他們無法卸下的責任。身份,決定了他們註定聚少離多。
江簫和他們是一樣的人,但沈輕不是,所以那兩個人早早就戴上了戒指,高調承諾矢志不渝,盡情相許一生。
他不能,那個人也不能。
沈輕那本書他看過,那人感慨他不會有買戒指的煩惱,霍曄其實挺想回一句,買戒指容易,讓人心甘情願地戴上難,比起我這種人,你要幸運得多。
中午十二點半。趙秘書過來送文件,端了杯咖啡到他桌上。
「霍總,」桌邊,低胸西裝,緊繃的包臀短裙,彎下的傲人線條,語調恭敬:「到休息時間了,您歇會兒吧。」
「辛苦,」視線沒離開桌面的文件,他低著頭,手指轉著杯子,吩咐著:「傍晚我不在,龍盛集團的三個代表會過來談西北那塊地皮,他們的相關資料找小宋要,你和趙建宇帶人去御酒城玩幾圈,把那地拿下來。」
「是。」趙秘書頷首。
「還有,」他又道:「葉楓孫擎他們那幫子混帳上回還在那邊鬧過事,叫周羽給我全拉進黑名單,以後就算報我名兒也不好使。」
「啊?這樣不太好吧,」秘書輕皺了下眉:「他們怎麼說都是您圈子裡的好友,葉氏和孫氏還和咱們有幾個項目在進行,您要突然這麼幹,恐怕以後……」
「一群靠爹吃飯的二世祖,別拿他們跟我相提並論,」霍曄嗤了聲,淡聲吩咐:「合作毀不了,叫下頭人把那天包廂的監控錄像調來一份,存私檔。」
「是。」
「另外,鄭向華那幾個老頭要再來找我,」他喝了口熱咖啡,「就讓他們在會客廳等著,好茶好點心伺候著,不用理,要是霍董親自出面,就說我去營里找我爸了。」
「是鄭家公子年前開車撞死人那事?」秘書好奇問:「程家還是不肯放過?」
程家大小姐與霍總自□□好,程小公子出了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總歸是個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連正妻都沒承認的身份,比不得鄭家獨子身份尊貴,如今鄭公子被人弄進了局子,大伙兒私底下都在說,要是霍總肯出面賣個人情,這事兒就這麼掀過去,也不是不可能。
他抬眼瞥她,一雙妖孽的桃花眼,笑意透涼。
「嗯?」他淡笑著瞧她:「你在說什麼?」
挨得權力巔峰太近,輕嗅著他肩上的淡香,漸趨迷醉在這曖昧和睦的對話氣氛里,差點忘了這位是個什麼脾性的人,原本飄忽蕩漾的心猛地一驚,秘書冷汗頓出,自知失言逾矩,連忙往後退了幾步,躬身低頭:「沒說什麼!」
「下去!」他冷喝一聲。
「是!」
再不敢有過多狎|昵的想法,連開口再提句「要幫您帶午飯嗎」都不敢說,秘書冷汗連連,立馬消失在老闆面前,一天沒敢進門。
於是老闆這一整天,除了一杯無糖苦咖啡,啥東西也沒吃。
餓了就揉兩下肚子,苦哈哈沒人疼的老闆,就這麼靠著杯苦咖啡熬到了傍晚下班。
落下頭髮,換了套便裝,拿著車鑰匙偷溜過必經之路會客廳,霍曄在躲過N個試圖跟他打招呼的下屬後,成功來到了樓下取車出發。
吃飯的地方不是他家的產業,每次出去玩或者預訂個什麼地方,除非他在場,否則江簫寧願繞九曲十八彎也不會進去。霍曄有時候愛埋怨江簫這一點,他又不差他那點錢,但更多時候又很欣賞他。
人窮志高有氣節,識相不貪知進退,聰明有分寸,不會像那群沒腦子的,明知他身份敏感,還借著他的勢成天去外面亂惹事,最後還舔著臉傻呵呵地來找他擦屁股。那些一無是處的蠢鱉,要不是看在上頭那幾個老傢伙的份上,他准一腳連著一腳挨個踹死。
他跟所有人的關係都挺好,真真假假,都是逢場作戲慣了的,出了軍營,在外面人心複雜的地方,要說完全信任的,一個都沒有,但要說最信任的,也就是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