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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輕無語,去桌前拿了遙控器關空調,開窗通風。
「別關,」麼雞通了通鼻子,說:「我跟她說我病了,讓她今晚上陪我去醫院輸液,她答應了。」
「劉可欣要知道你這麼幹,」沈輕在櫃前拿了件兒可束領的白襯衫,隨手從裡邊又掏出一盒套放在外沿,說:「會掐死你。」
「她嫌我幼稚,」麼雞咳嗽了兩聲,說:「我就幼稚給她看。」
「蠢。」沈輕說。
「你知道什麼,」麼雞哼哼著:「這叫美男計加苦肉計,老三就是這麼泡到老二的。」
「那你就是和霍曄一樣的作死。」沈輕拿著衣服爬上江簫的床,抖開那人的被子把渾身青紫的自己藏進去,開始換衣服。
「老三今天一整個上午都沒來上課,」麼雞鋼筆劃在紙上的聲音沙沙作響,說:「老二來了,臉色不太好,下課後沒跟我們說什麼話就走了。」
「霍曄昨晚幹什麼了?」
「不太清楚,」麼雞說:「反正把老二徹底惹火了。」
沈輕換衣服的動作頓了一頓,沒說什麼,系好扣子後就站床邊疊被子。
「你給我把空調開開。」麼雞催促著。
「不管。」
「快點~我的好五哥~」麼雞帶著鼻音開始撒嬌。
五哥身上頓起一陣惡寒。
他現在知道麼雞那個愛撒嬌的小弟隨誰了。
「自己下來開。」
沈輕坐在桌前,從桌上扯了個張江簫還沒用過的草稿本,拿了根兒不知道是誰扔在這兒的筆,開始背知識點。
「我下不來,」麼雞哼哼著:「我做聽寫呢。」
「什麼聽寫?」
「BBC的廣播。」
沈輕往上抬頭看了一眼。戴耳機的半|裸人手底下壓的不是書,也是草稿本,他剛才以為這人在背單詞,現在瞧著那一整頁密密麻麻規整的黑色英文,才知道這人不是在聽歌,是在練習聽寫。
一邊發燒打著噴嚏,一邊跟他聊著天,一邊練聽寫的,天才選手。
再給他調低空調,沈輕估計這人都能就地飛升。
手機嗡嗡了兩下,沈輕給麼雞往上提了下被子蓋住肩膀,把人裹得死嚴實,順手削了他一巴掌,聽人嚎了一聲,坐回位置看手機。
江簫給他發了那一堆敞開的盒飯的圖片,加量的米飯,加量的菜,加量的肉,配文字:
你是不是想撐死我?
沈輕突然回頭前瞧了眼床上打噴嚏的人。
沒人發現,沈輕轉回頭偷偷的扒了下衣領,摸著自己的脖子。
微腫起來的地方隱隱作痛。
第一次體驗那種感覺,雲海翻攪魚水顛鸞的滋味還未完全退散。
他哥在潛動起伏時,聲音比平時要好聽,講情話哄他時,沙啞深沉的嗓音在夜裡勾魂的要命。
他哥溫柔的吻落在他的肩上,稍重一點都怕碰碎他,但那人興致來了也扇他巴掌,他哥的手勁兒大的出奇,教訓他的時候還會惡聲爆粗口,一句連著一句的講著糙話罵他,他哥還會像條大黑狗似的趴在他身上去叼他的耳朵,低音壞笑著問他一句,被.gan的爽不爽。
他哥本來就是挺痞的一個人。
又痞,又帥,又酷,還壞。
沈輕抬手抓了下自己紅耳根,然後低頭埋下臉,將額頭抵在桌沿上,捂著手機,小聲給人語音回:
「喜歡哥。」
.
不到三秒的語音,江簫正在值班室吃著飯,隨手調小了音量,放在耳邊摁了播放。
低淺的男聲勾撩溫軟,聲線毛絨柳絮似的飄進耳道,輕蹭著他的鼓膜,心裡就跟一百隻貓爪子在抓似的搔癢難耐,江簫一個激動,一口尖椒土豆片直接嗆在了喉嚨里。
「咳咳!咳咳!」江簫彎腰攥著桌角,對著桌邊垃圾桶猛咳起來。
「臥槽!」正繞著值班室瞎轉悠的周承傲,聽見人嗆著了,連忙跑過去給江簫遞水:「誒呀簫哥沒人跟你搶,你吃慢點兒!」
「咳咳咳!!」江簫又低頭猛咳了幾聲,接水擰蓋兒喝了兩口,說:「謝了。」
周承傲湊過來就歪頭瞅他,嘖聲感嘆著:「簫哥你臉好紅啊。」
「嗆著了。」江簫說。
「耳朵也好紅啊。」周承傲笑了聲。
「嗯,」江簫端正好身子,抬手搓了下耳朵:「咳得有點猛。」
「這嘴上的笑,」周承傲啊呀一聲:「可真是合都合不攏哪!」
江簫唰的黑臉瞪他一眼。
周承傲一屁股坐會議桌對面,朝人嘿嘿笑了兩聲。
江簫哼了一聲,給沈輕回:
—好好準備考試。
沈輕那邊給回了個「好」。
江簫關了手機放一邊,低頭繼續吃飯。
體育館平時就倆值班的地方,一個門口前邊櫃檯,一個管借體育器材屋鑰匙需要做登記的值班室,周承傲一開始不知道,進來的時候,看到門口櫃檯值班的陳涵翹著二郎腿在忘我的啃漢堡,還以為沈輕搞錯了,不過他沒問沈輕,微信問的江簫,然後就被江簫帶來了目前只有他們倆孤男寡男的值班室。
各部門招人的都分了兩個時間點,一個是在新生集中的軍訓簡單發下報名表,能搶多少人就搶多少人,另一個是在等軍訓後的晚自習,各社團和部門派人去教學樓做宣傳,周承傲覺得自己在競爭力小點兒的時候來面試,被錄用的機率會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