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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過事情,也是一陣唏噓感慨,人年紀大了就多感傷,沈靜慶幸自己從前沒對江簫做過什麼不好的事,不然真對不起他親生母親的信任和付出。
比起那個敢闖敢拼踩著一路血汗過來的女人,她這些年做的,實在是微不足道。
沈輕說了句人各有命,你們是互相成全。
宮舞也很感激沈靜,早上跟江簫聊起她,說想見見她,當面表達感謝。
四個人就這麼約在了一家蘇菜館。
「你好,」當看到眼前瘦弱的短髮女人,宮舞強勢的氣場收斂了不少,微笑伸出手,朝她頷首:「我是小簫的母親,你叫我新月就好。」
「你好,」沈靜笑笑,伸手和她握了一下:「我也是小簫的母親,他旁邊站的那傻小子,也是我的兒子,你叫我沈靜就可以。」
傻小子害臊地撓撓頭,江簫偷偷牽了下傻小子的手,把人往懷裡輕攬了一下。
兩個女人對視,彎眼一笑。
氣氛一松,原本繃在幾個人之間的微妙尷尬也跟著煙消雲散。
一陣寒暄客套後,四人落座。
吃飯間,聊起他們兄弟倆以後的發展,沈靜有些擔憂,怕突然出現的這個人,會把她兩個兒子都帶走,宮舞看出來了,笑著解釋,她是來認兒子的,不是來搶兒子的,他們這倆以後想怎麼做,全憑他們自己做主。
宮舞說,她擁有這麼多,不是為了去強制他,而是為了給他更多選擇的機會,她自然是希望江簫能跟她走,成為第二個她,不過她漂泊太久,深知背井離鄉的苦,如果江簫想先留在國內靠自己發展,她也願意支持。
兩個大人都不管,身邊還有個小壞蛋每晚上磨他,加上故土情結,江簫在一番深思熟慮過後,還是選擇了待在北京。
跟宮舞的解釋是,他的家在這邊,他的根在這邊,要他走,捨不得。
意料之中的事,宮舞點頭笑笑,說尊重他的選擇,她不忙的時候就會過來看他,或者,她也想請他和沈輕沈靜一起去她那邊玩。江簫說好。
送人離開時,他又抱了她一下,跟她小聲講,他要什麼都會自己去拿,無論小時候還是現在,他都只希望她能平安快樂。
宮舞閉眼笑笑,輕拍了拍他的背,沒有說話。
替人圍好圍巾,幫她一個個系好風衣扣子,將自己的手套仔細戴在她的手上,江簫立在原地,目送她離開。
離開他一米外,她便不再單是他的母親,所有的眼淚、柔情,和不舍,全被一張高傲矜貴的冷艷面孔所取代。
高跟長靴,步履鏗鏘。
她離開,不回頭。
宮董事長的排場很大,前後左右總共二十個下屬保鏢為人開路護駕,每一個冷臉酷拽的便衣肌肉男經過江簫時,都躬身恭稱一聲「大公子好!」,聽得在另一邊的沈輕一直低頭顫著肩膀偷笑。
等人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里,江簫才轉頭去瞪那個看他笑話的人。
「哥!」沈輕飛奔撲到他懷裡笑:「我就知道你最愛我!謝謝哥!」
「去你的!」江簫沒好氣地抱住他,又往人屁股上招呼了一巴掌:「剛才是誰笑話我的!」
「沒笑話你,」沈輕摟住他頭,偏頭在人臉上吧唧親了一口,「在瞧我家大公子呢!」
「胡說八道的臭小子!」江簫哼了聲,拖住不要臉樹瀨熊的屁股,抱著人往機場外走,「回家收拾你!」
「回家?」沈輕從人懷裡探出頭,眨眼瞅他:「回誰的家?」
「傻了?」江簫彈了他個腦崩,大手揉揉他的頭髮,「當然是回咱們的家。」
「什麼咱們的家,去年我買房的時候你不在,」沈輕摟住他的脖子,哼聲埋怨著:「證上還沒寫你名呢。」
「怎麼著啊,想造反啊?」江簫挑挑眉,一把將人墩回地上,叉腰瞧他:「沒寫我名兒,就不能進了是嗎?!」
沈輕正伸手揣兜動著,冷不丁被這麼一墩,落地沒站穩,差點摔了個屁墩兒。
「哥!」他站穩,大聲朝前喊。
「去你的,臭小子!」江簫頭也不回往前走,低頭搓手呵著熱氣,嘰里咕嚕一通發牢騷:「老子剛放棄數百億資產的繼承,媽的轉頭就被你給掃地出門,這給你能耐的!」
「哥!」身後人緊追著喊:「哥!哥!哥!!」
「操!」對方叫魂似的喊,肩膀還被拽了一下,江簫腳跟也跟著一轉,「你到底想——」
「哥,」見人回頭,沈輕撲通就半跪了下去,膝蓋砸在雪磚地上,發出一聲實心悶響,他舉著戒指盒,仰頭認真望著他,「嫁給我,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操?」江簫一懵。
盒子裡的一對男款對戒晶晶亮,閃得他眼珠子快瞎。
突如其來的告白,他手腳都跟著發抖。
太過分了!
他今天裹著大長棉服,為什麼不挑個他穿西裝的日子!
「不是當兄弟的一家人,」跪在地上的人說:「是當一對兒,當夫妻的那種一家人。」
「行行行,當什麼都行!當我祖宗都行!你快起來!快點!」懵逼過後,江簫心疼的不行,趕緊抓著他的胳膊就讓他起,「自己腿有什麼毛病不知道嗎!瞎搞事!」
「哥,我認真的,」旁邊有不少路人在回頭瞧他們,沈輕還是不起,他舉著戒指一動不動,眼睛緊緊盯著他哥:「這東西我揣了六年,從當初你生日那天就想送你,這麼多年過去,我每天都在等待結果,你想見她的心愿也終於了了,我們是不是也該往前再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