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
「江簫,」袁銘在人要離開時叫住他,問著:「去我那兒坐坐嗎?」
江簫腳步一頓,回頭瞧他,問:「我那酒瓶子是不是還沒拿出來?」
袁銘苦笑一聲,朝人揮揮手:「路上慢點。」
「以後再說這種話,」江簫盯著他,聲音發沉:「我不會再給你警告。」
不給警告,就是直接掄瓶子的意思,袁銘知道江簫的脾氣。
「行,」他嘆了一聲,點點頭:「不說了。」
「沈輕那邊,」江簫繼續盯著他:「沒事兒別跟他瞎聊。」
「行,」袁銘哭笑不得:「以後不聊了。」
「你比我大八歲,」江簫看著他:「有些事兒,我覺得你應該做的比我好。」
「我上學少,想的淺,人也俗,」袁銘低頭笑笑,自嘲道:「像我這種人,碰見個喜歡的就想跟人睡,比不得你這個大學生境界高,再漂亮的男人女人堆你面前,你都能坐懷不亂,瞧也不帶瞧一眼的。」
江簫皺了皺眉:「我沒這意思。」
「知道,我隨便說說的,」袁銘笑著朝他招招手:「走了。」
江簫盯著那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站在原地待了一會兒,也轉身離開。
一個十六歲就跟家裡人出櫃被斷絕關係揍出家門,身無分文跑來大城市混飯吃的寂寞廚子,他能在那人失意的時候,陪他喝酒澆愁,給予他分量不算多的慰藉,但再多的,他給不了。
M大附近花店的營業時間不一樣,早六晚九或者早八晚十的,十點以後的還在營業的,江簫就知道一家店。
是霍曄最先發現的。去年霍曄半夜拉著他們宿舍人去外面玩,經過一個花店,隨手買了捧99朵的玫瑰花束,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要某人當他男朋友,最後被怒甩一臉的花瓣。
挺悲催的拒愛故事。
「買花嗎?」店員正坐椅子上打瞌睡,見有客人來,連忙站起身詢問。
「一枝玫瑰,」江簫站在櫃檯前,手指點了點櫃檯後面右側的一小片紅玫瑰花的樣品,說:「要那樣的。」
「您好,十元。」店員從屋裡拿了枝紅玫瑰遞給江簫。
「過去了。」江簫揣回手機,接過了花。
這是他第一次買這種東西,第一次送人玫瑰。
玫瑰鮮紅欲滴的花瓣上還沾著水珠,和那個人哭的時候,淌下的眼淚一樣致欲誘人,削了葉和刺的花莖,就像那人的腰,脫衣是男人腹肌肉緊繃的勁瘦,穿衣是比女人還要盈盈一握的纖細,當他的掌心覆在上面時……
恨不得把那個人掐折。
江簫捏在花莖上虛握一把,低頭閉眼輕嗅了下手裡的玫瑰,嘴角勾起一抹微弧。
「笑得這麼溫柔,」店員見勢打趣道:「一會兒是要送給情人的吧?」
江簫回頭瞧她一眼,說:「不是。」
「額……」店員笑得有些尷尬。
「他不是情人。」江簫推門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顧北昭小天使的地雷~
感謝昨天小鹿乖乖超多字的評論~
感謝大家的評論和支持~
感恩!
第三十七章
回學校路上,四人行一個漢語言一班,一個外院二班,關係最親同在漢語言二班的孫棲和劉光,說晚上湯喝多了實在憋不住,結伴去別地兒找公共廁所,一溜煙結伴都跑了。
跑了,今晚就回不來了。
那倆明顯是愛玩的,剛出理髮店,就興沖沖的又提議大伙兒去酒吧蹦迪痛快一晚上,沈輕面無表情聽不見,周承傲九連總體委,怕明早起晚了壞事,連忙擺手說不去。
軍訓累了一天,晚上還有精力去蹦迪熬夜的,都是神人。
沈輕和周承傲倆人組成老年團,慢悠悠晃著步子逛回學校。
兩人組因為沈輕的存在,氛圍一不留神就容易冷了下來,為了不讓倆人結伴太過尷尬,周承傲主動承包了所有的話題內容。
從籍貫出生地聊起,家鄉特產,名人美食,高校建築,風景名區,今年的高考難題,畢業後奔往全國甚至世界各地的同學朋友,倆不算特別熟的人之間聊起來,偶爾也能在這裡面找到共通的某個點。
就比如,周承傲有個高中暗戀三年沒敢表白的學霸女神,畢業後才知道女神也暗戀他,女神臨去國外前,托朋友給周承傲送了個日記本,記錄著三年裡她看見他的每一個瞬間。
全本沒一個字說了她喜歡他,但本子上寫的,就是她喜歡他的每一個字。
儘管在別人眼裡,這是一個以悲收尾的愛情故事,周承傲卻是很幸福知足的跟沈輕講著這件事。
沈輕現在知道了,周承傲紋的不是太陽,是那個註定不能和他在一起的女生。
每個人活著,對在乎他的人來說,都是一種光明和希望的象徵,只要他存在,那對別人來說就是向上的源源不絕的動力。
人這輩子,至少要為心中所鍾愛的拼一次命。
無論鍾愛的是某個人,還是某件事。
沈輕理解周承傲在那會兒解釋理由時,沒完全把整個故事講出來,一個人對於另一個人的意義,不是隨便一個外人就能理解的。
「就你們宿舍的江簫,簫哥,」周承傲提道:「你們別的專業的人可能不了解,我們外院的學生,新生見面會院長給介紹的第一個代表學生,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