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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輕!」這邊江簫剛打了飯,轉身就看見不遠處座位上熟悉的人影起身,他皺了皺眉,有點不太能理解『下午給他蓋被子,晚上就對他視而不見』的這人究竟什麼意思。
他們中午不都和好了嗎?
沈輕回頭瞧了他眼,挑了下眉,目光詢問。
「哪兒去?」江簫嘴張了張,咽下那句『導員同意你搬宿舍了沒』,問了句廢話。
所以自然而然的,對方直接賞了他個白眼。
沈輕沒打算在食堂搞什麼新朋舊友喜相逢,也不想守著江簫和智障坐一塊兒吃飯,他自己吃完了,歡迎儀式要等回了宿舍再歡比較好。
「喲!」姜離端著兩碗魚頭湯湊了過來,笑臉朝著沈輕咧咧嘴,偏頭問著江簫:「這就是咱弟吧?」
江簫斜眼睨他一眼,小聲威脅著:「來的時候,我怎麼跟你說的?」
「沈輕,沈輕,沈輕,」姜離看在那根兒糖葫蘆的份兒上,複讀機似的點頭配合:「他叫沈輕。」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人都對自己笑了,沈輕也不好再走,總歸是一個宿舍的,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不打聲招呼顯得怪沒禮貌,而且之前劉可欣都交代過了,要他和他們好好相處。
以上三條,全不在沈輕處事考慮範圍之內。
但看在「咱弟」的那句吆喝聲,他放好餐盤後,還是朝他們走了過去。
「姜離,沈輕,」三人落座了個四人桌,江簫挨著沈輕,抬手對著倆人來回指了兩下:「沈輕,姜離。」
沈輕朝對方點點頭,他在宿舍後門窗下見過打掃值日的表格,上面有姜離的名字。
姜離仔細打量了他幾眼,隨即謙讓的笑著:「咱們宿舍沒有學長學弟這一說,你叫我老大就成。」
沈輕:「……」
「叫他麼雞,」江簫隨口補充了句:「公雞的那個雞。」
「什麼?」沈輕一懵。
「一隻雞不聽話,你就去找別的雞唄,天下雞這麼多,你又何必非吊死在一隻雞身上!」
神預言家,尹闊江。
「就麻將牌的那個『麼雞』,」姜離摟著餐盤舀了幾口飯進嘴裡,兩三口咽了進去,抬頭說著:「我們四個身為中國新時代五好青年,竟然一個會打麻將的都沒有,為了銘記這份光榮與屈辱並存的重大發現,我們一致決定以這種特殊的方式銘記國粹!」
「……」沈輕偏頭問江簫:「你是哪張牌?」
「四餅。」江簫回的很隨意。
好遮掩住他尷尬的想要去摳腳趾的手指。
第十五章
609的代號都是隨便起的,四個人按照進宿舍的先後順序排行,江簫最晚到宿舍,趕路餓了,來的時候嘴裡還叼了個芝麻燒餅,是當之無愧的四餅。
江簫黑著臉解釋,說那是剛吃米線贈的餅。
一二三點頭附和:「好的四餅。」
沈輕對這個『四餅』也同樣無語,麼雞熱情的給他介紹了三條和二萬,並突發奇想,給沈輕取了個名叫『東風』,說是紫氣東來。
沈輕無所謂,叫什麼都無所謂,名字只是個代號,而且他覺得跟麼雞二萬三條四餅比起來,這個東風,要有水平的多。
609知名評論員麼雞同志得意洋洋,自詡看人很有一套,連起名字都是有根據的。
江簫看了沈輕一眼,隨口問了句:「有什麼根據?」
「我感覺他飄飄的,」麼雞湊近,打量著沈輕,說:「誰都抓不住的那種,像風。」
沈輕低頭,漠然看著搭在自己手上的爪子,有點油,上頭還飄著魚頭湯的香。
「又是輕,又是風的,」江簫黑著臉,一筷子打開麼雞的手:「能不飄麼?」
麼雞嘖了聲,扯紙擦了擦手,又看了眼沈輕,咧嘴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甭理他,」江簫偏頭跟沈輕說了句:「他家祖上跟人算命的,到他老爺爺輩就不靈了,他更連半吊子都算不上,還淨愛裝神弄鬼的。」
「大師啊。」沈輕擦著手,似笑非笑的揶揄了句。
「得,」麼雞感覺自己這兄弟倆欺負了,不走腦的張口就來:「你倆可真不愧是——」
「老三他們到校門口了,」江簫在桌底下踹了麼雞一腳,低頭看了眼手機,然後掀起眼皮:「你去接他們。」
「額……行,」麼雞瞧了眼江簫,又看了眼沈輕,端著餐盤起身走人,臨走前經過江簫,不甘心的低頭說了句:「老四,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是看在糖葫蘆的份上!」
江簫瞧他一眼,意思很明顯:還不快走?
麼雞哼了一聲,轉身走人。
江簫在車站給他買的加長版草莓山楂糖葫蘆,二十塊錢一串,和去年出站的時候,他給她買的一樣。
江簫知道他想要什麼。
他不喜歡吃那酸玩意兒,但有人說,一人得請一年的。
他沒打算讓她還,占女人便宜,不算男人,但今天快下車的時候,他突然又想讓她還了。
而兄弟,就是在這種時候,出來當替代品的!
「糖葫蘆什麼意思?」麼雞一走,沈輕就問。
「一問換一問,」江簫看他一眼,然後起身往外走:「你是不是不搬宿舍了?」
都默認『東風』了,就是默認成為宿舍的一員了吧?
「不搬了,」沈輕跟在他邊上,淡淡道:「你都承認你傻了,我跟一傻子計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