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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事論——」
又是「嘭」的一聲!江簫的大手拎小瘦雞似的,拎著人脖子又往右臉上狠狠砸了一拳!
「你什麼你?我讓你說話了麼?」惡獸嗓音低沉,磨牙似刀霍霍,順勢又往人肚子上揍了一拳。
避不開的重拳,更沒辦法還手,劉漢捂著自己要被砸碎了的臉,低頭默聲盯著地面,心底一陣絕望。
他這是惹到了一個怎樣的魔鬼啊……
「小子,我警告你,」江簫雙眼發狠的瞪著他:「沈輕只是懶得搭理你!不是怕你!他不屑跟你們玩這些陰謀算計噁心人的事兒,不代表我就會輕易放過你!你也別他媽跟我裝什麼無辜,老子不吃你這一套!」
劉漢垂頭盯著地不說話。
他很想硬氣一點兒,回瞪著江簫罵他一句「不講理的死基佬!」,但他不敢,眼前人的強勢已經完全凌駕於他所有的恐懼和怒火之上,絕對的強權下,他只能屈從。
「像你這樣的慫包!」江簫一拳拳狠勁兒往他肚子上招呼著,咬牙惡罵:「也就只敢去招惹那種不去跟你計較的人!你也就只剩下這點兒膽子!我們沈輕第一回 努力去融進一個大集體裡!結果就他媽因為你!你這個操蛋的東西吃飽了撐的在早上挑事兒!一個去接他的人都沒有!因為你!你!他明明也是第一!卻只能待在下面去看另一個人的風光無限!!」
「嘭嘭嘭」又是重重的三拳頭掄在劉漢的頭上,江簫兩眼發紅幾乎要揍上了癮,聽人帶著哭腔呻|吟求饒,他大力掄了兩拳收回手,然後攥緊劉漢的衣領,迫近怒聲咆哮:
「你沒造謠?沒造謠就覺得自己無辜了嗎!你覺得你很可憐嗎!引導輿論風向的人是你!孤立他的人是你!裝孫子惹得他被所有人誤會的人是你!抓得他胳膊上都是血坑的人是你!連累得他比賽差點暈倒的人是你!害他滿腔期待落空的更是你!劉可欣查不出證據,漢言院裡還特麼會放過你這條漏網之魚!你他媽平白無故去冤枉一個人!最後還一點事兒都沒有!你再給老子說說,你無辜?你無辜?!我問問你!你要是無辜!沈輕究竟又做錯什麼了讓你這樣害他!!」
「咳咳!對……對不起、我……我以後、我以後……不、不去招惹他了……」劉漢被揍的兩眼發蒙,幾乎要喘不上氣兒,他現在什麼都不求了,也什麼都不怨了,他只希望從今往後,再也不要跟沈輕或者江簫扯上什麼關係,他怕了,他是真怕了,他們兩個人……這兩個人……都不是人……
「別他媽說對不起!!」江簫剛打算鬆開手,隨即猛地一巴掌又扇上了人臉,呵斥道:「挨揍的廢物說對不起!那都是在放屁!」
「咳咳!咳咳、咳咳……」被狂揍一通的人,鼻血嘩啦啦噴著,被揍懵的頭也鮮血直流,劉漢往後踉蹌了幾步,捂著自己的臉站在牆根兒低咳,再不敢說出一句話。
江簫也累了,怒氣發泄完後腦子直發蒙,手關節也跟著發疼,他蹲地上喘著氣,隨手抓了把土,往沾血的手關節上搓了幾把遮掩住,動作熟練的就像是重複了無數遍。
劉漢在旁邊看得心驚肉跳,連咳嗽都不敢咳了,抱著自己的腦袋,站得離江簫遠了一點。
「韓宇說你想要來外院?」江簫喘著氣兒,抹了把汗,抬眼問他一句。
劉漢不知道自己現在該不該說話,他忍住想哭的衝動,朝人點了點頭。
「外院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江簫低頭吐出一口濁氣,拍了兩下髒手,然後站起身,從兜里扯了幾張紅票子過去塞進劉漢懷裡,用一雙還未完全退散紅血色眼珠盯著他:「但我希望你能離他遠一點兒。」
劉漢不想跟這魔鬼再扯上什麼關係,不敢收,囁嚅一聲「不要」,推手還給他。
「拿著,醫藥費,」江簫直接把票子塞進了他衣服里,餘光瞥了眼他額角的鮮血,冷硬的面上沒什麼表情,只是臨走的時候拍了下他的肩,說:「韓宇說你人還算是不錯,我就不把你揍太難看了,一會兒去醫院檢查檢查斷骨沒有,斷了的話去609找我再拿錢,沒斷的話,剩下的錢拿去買點兒學習資料,比成天閒著沒事兒去算計人來的有用,懂麼?」
殷切的囑咐,來自剛才快要把他打殘了的學長,一時間心裡酸苦難辨,劉漢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他看著眼前面色冷峻的人,手裡攥緊了錢,顫聲「嗯」了聲。
江簫沒再理他,伸手揣進了兜又揉了兩下髒手,背對著人離開。
劉漢站在江簫身後,眼底逐漸模糊,他看著那人的背影,看著他心心念念的崇拜的偶像,他敬畏的大佬,他憎恨的敵人,他的憤怒他的埋怨,他的不甘心和無能為力,全都隨著漸趨消失在他視線中的人,轟然消散!
「江簫!!」在人要轉彎的那一刻,劉漢終於哇的一下大聲哭出來,鼻涕眼淚止不住的嘩嘩流了出來,他捂著肚子,忍著下巴的巨痛朝人狂喊:「你殺人誅心!!」
江簫腳步一頓,偏了下頭。
遠處的人還在歇斯底里的衝著他委屈的大哭。
江簫沒回他,也沒什麼情緒起伏變化,他轉回頭,朝操場南門口那一幫子蹲地上等著他去吃飯的小子們走過去。
有些事,習慣了。
小學生挺好管,三年級的四年級的,還有五年級的小屁孩,他長得高,那些人在他面前也不過是群大不丁點兒的東西,還總愛追著他搞拉幫結派稱兄道弟那一套,他隨手拎起一隻來,冷聲威脅一句「離他遠點兒」,那些滿嘴鬨笑著叫那人「小啞巴」、「傻聾子」、「老年痴呆」的兔崽子們,就會乖乖點頭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