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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三條正蹲地上從二萬行李箱裡掏禮物,不以為然的抱怨著:「我是為咱們宿舍人的幸福著想,幾千塊錢的東西,我眼睛都沒眨一下就送你們,你們沒從中體會到我對你們的誠意就算了,還嫌棄我,真沒良心。」
「你這種真心,」江簫嘖了聲:「我們可擔當不起。」
「你跟二萬你倆性|福就夠了,」麼雞一屁股坐對面二萬床上,挺瀟灑的揮揮手:「咱們不稀罕!」
「爺也不稀罕。」二萬掏手機低頭刷著單詞,隨口說了句。
三條拿出四盒包裝精美的扁平正方形禮物盒,繞床分發著,走過二萬跟前,伸腳踢了踢那人的鞋尖兒,俯身逼近,喑聲低問:「曾盛豪,你剛說什麼?」
二萬抬頭瞧了他眼。
躺床上看戲的江簫察覺不對,立刻往裡錯了錯身子,給這倆貌似要在他床上來一架的人騰地方。
扒著床欄往下瞅的沈輕,從剛這一幫子人進門開始,就覺得霍曄和曾盛豪這倆人之間的氛圍有點怪,這下可算是近距離瞅清了。
他在小地方沒見過的一種關係,同性戀。
之前生物講人類遺傳病那節課,他們老師給他們普及過人類的繁衍和性|交,忽然跑題,提到了男人和男人之間的這種關係。當時班上有不少人起鬨,有好奇的,也有厭惡的,有表示尊重的,也有堅決喊著不能接受的,但畢竟這種稀奇事沒在他們身邊出現過,大都是聽熱鬧的多。
他當時除了略微驚異一點外,也沒特別什麼感覺,也許是提早了解過這些,又也許霍曄和曾盛豪兩個人長得都不錯,即便他們都是男的,這倆站一塊兒也一點違和感都沒有,沈輕在上面瞧著,倒還覺得他倆挺般配的。
姜離端著熱水杯,被霍曄擋在身後,低著頭沒敢動,江簫被堵在床裡頭無路可去,直接用枕頭蒙上了腦袋,沈輕毫不避諱的扒著床欄在上面走思,回神兒過來,就看見霍曄在底下站著,笑意深深的看著曾盛豪。
對望的眼神暗流激涌,倆人各自抬手,拭掉了唇角邊微不可見的血跡。
嘖。
沈輕在心裡笑了聲,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些什麼,剛準備轉身回床避個嫌,霍曄拿著禮物盒,直接敲在了他的腦袋上。
「這位賢弟,」霍曄朝他笑得溫潤,早就不見了剛才浪蕩的妖氣,不過眉眼卻有點犀利,問:「你對此有什麼想法嗎?」
沈輕挑了下眉,瞄了眼底下。
一二四全都跟沒事兒人似的,低頭互相討論著盒子裡的東西。
可見這嘴啃得有多麼日常。
「這位仁兄,」沈輕從枕頭邊把那瓶死貴死貴的香水還給他,淡淡回著:「我對此沒有任何想法。」
「拿著吧,」霍公子心情舒暢的笑了幾聲,連同禮物盒一塊塞到沈輕懷裡,頗為真誠的解釋著:「安全套我準備的時候來不及給你買和大家同款的,只能送你香水,當然如果你更喜歡——」
「不,我不喜歡,」沈輕正色果斷拒絕,並飛快接過東西,唰的挪屁股往後坐了坐,看著他,說:「謝了,你送的那些東西。」
「不客氣。」東西發完了,霍曄愉悅的打了個響指,假裝手裡拿了兩根指揮棒,儀式感十足的站在宿舍中間,笑容滿面:「Gentlemen and gentlemen! 」
剩下四個人圍坐在他中間,面色乾巴的配合鼓掌。
「Next,allow me to announce—— 」
「說中文。」來自中文系漢語言班的沈輕同學,有種被英專生排斥在外的不適感。
「好!」霍曄朝他比了手勢,清了清嗓子:「下面,請允許我為你們宣布,本學年宿舍拆封大典,正式——」指揮者很有范兒的賊眼眯眯打量了周圍人一圈,隨即蓄勢,頗有氣勢的劈手下砍:「開始!」
咵咵咵……
一陣如同拉稀般單調的掌聲。
霍曄:「……」
「誒,你們就不能配合一下啊?」霍曄抱臂靠在後門口盯著那四個拆盒子,怨氣衝天。
「我們已經很配合了,」姜離哎呀一聲:「咱們人少能有什麼辦法!」
「你們可以再拍的激烈一點啊。」霍曄說。
「都凌晨一點了,」曾盛豪瞥他一眼:「你不睡覺,人家不睡覺?」
「額……」霍曄尷尬的摸摸鼻子:「也對。」
「也就老二能治得了他。」江簫幸災樂禍笑了聲。
「老二麼,」霍曄朝某個人哼笑一聲:「老二一直都挺強的。」
曾盛豪:「……滾。」
一群聽客,齊刷刷低頭憋笑。
刺拉——
最裡層的包裝袋拆開,沈輕掀開盒蓋,就看到一條四方角的艷紅緊身小褲衩靜靜的躺在鋪滿了天鵝絨的盒子裡面。
「……」
沈輕的眉頭擰成蜷曲的蜈蚣。
刺拉刺拉——
坐下鋪三個人也收到了同款。
同款丑就算了,還特麼同款小好幾個碼?!
一群蜈蚣。
「好傢夥!」麼雞一根手指挑起來,賣肉似的,沖幾個人來回比劃著名:「瞧瞧,瞧瞧,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時尚單品!」
「魔力舒適面料,觸感柔軟,貼身有彈性,絲質冰涼,防紫外線,最重要的是——」霍專家一本正經解釋著:「它吸濕性特別好!」
一眾人忍著把這完全不符合當代年輕人審美的紅褲衩扔到這人臉上的衝動,咬牙切齒異口同聲:「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