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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有即將結婚的未婚夫妻在挑戒指,我也想要一對,好把我和我哥徹底綁在一起,永不分開,但賣戒指的櫃員說婚戒沒有兩個全搭的男款,除非定製,需要另一個人親自來量尺寸,讓我下次再來。
我給她說了我哥無名指的尺寸,在櫃檯底下挑了兩對婚戒其中的男款式樣,問她大約多少天能做出來。她突然窘迫起來,又改了口,說他們這裡不做這種定製。
這種定製。
兩個男人的婚戒。
傳出去名聲不好聽,會影響自家的生意。
當時突然想,如果老三要給老二買,必定不會碰到這樣的麻煩。
不過他們當晚也出了事,有資本戀愛的大人物,想要在一起的成本也大。路上,我等了一個合適的機會,告訴我哥說要娶他。
剛聽過一遍「你是他愛護的人」,我很有底氣他會答應,哪怕只是玩笑,只要他應了,我就算跑遍全北京,也要給他買回一對婚戒來。
我哥沒應,身體在那瞬僵硬了一下,大概是被這荒謬的想法震驚到了。我知道他不是抗拒,那只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於是我也想當一個正常人,多少能靠近他一點,不止是身體,還有思想和心理……
……
……
新居臥室,夜燈桌前。
江簫繃著後脊,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低頭一頁頁掀著新更的小說,心肌梗塞到無以復加。
又一次,被自己氣到想要吐血。
沈輕也夠狠,明知道他在看,還一點不帶保留地全寫出來。
江簫攥著手機,心裡懊悔萬分。
當時怎麼就會那麼蠢?連「嗯」一聲都不肯「嗯」?!
難以想像沈輕當時的失望,江簫覺得挺抱歉的,微信點了又退出,不好再說對不起,但要說點別的,又顯得他太不是個東西。
事兒後炮算什麼?
還不夠膈應人的。
猶豫了十多分鐘,門外沈靜敲他門:
「小簫,快十一點了,明天還要上課,早點關燈睡覺吧。」
江簫應了聲,關燈趴在床上,剛準備關手機,微信突然蹦出一條消息。
心臟撲通,立馬點開。
麼雞:@四餅,你個沒情沒義的!膽敢自己跑路!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老大放在眼裡!!
江簫:「……」
這話在六人群,江簫沒立即退出,想了想,問:
—宿舍有說要來新人嗎?
麼雞:有,是個大一的,明天過來。
四餅:你搬去我下鋪,和沈輕一起。
麼雞:呵呵,我是你的工具人嗎?
四餅:不是麼?
長春草:喂喂喂,他是我的工具人!
四餅:哦,打擾了。
長春草:@麼雞,出發!去守護辛巴!
麼雞:得令!
東風:……
麼雞:新來的學弟加我微信了,我再新建個群,就不帶你們玩了啊@二萬@三條@四餅
三人:OK!
喜提宿舍長名號的609新老大,終於成為名正言順的大哥,沈輕坐在鋪上敲著鍵盤,瞥了眼底下那個為迎接新學弟,在衣櫃前開始變裝秀的某人。
「誒,你說,」麼雞戴著假髮套,穿著一身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古風裝,左手一身休閒短西裝,右手一套掛鏈黑帽衫長褲,徵求意見:「我是該偏威嚴一點,還是該高冷一點?」
「做你自己,」沈輕淡淡道:「傻一點。」
「好的,」麼雞點點頭,選了那件休閒西裝,「我也覺得威嚴一點好,比較能襯托出我瀟灑迷人的氣質。」
沈輕:「……」
「誒,你說,」麼雞選完衣服又開始選餐館,舉手機湊過去讓人挑:「咱是請學弟去吃水煮魚,還是吃烤肉?」
「我也是你學弟,見你們第一天怎麼沒人請我吃飯?」沈輕收了平板,俯身過去看,點了下最上頭:「吃魚,湯泡飯,米飯還能續碗。」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四小氣著呢,不願讓我們跟你走那麼近,」麼雞低頭點了預定,「我們可都是潔身自好的人。」
「哦,沒事兒了別光看你那BBC,多念念成語,」沈輕嫌棄了句,躺回床上,閉眼發話:「睡了,關燈。」
麼雞哼了聲,開了手電,嘎達一下關上了燈,三兩下蹬梯,也躺上了床。
月輝清冷,透窗入戶,夜屋靜謐。
半響。
「老五,」麼雞突然翻了個身,朝向沈輕這邊,「你睡著了嗎?」
「睡著了。」沈輕說。
「我睡不著,」麼雞嘆了口氣,「以後就剩咱倆了,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我陪著你,習慣就好。」
「謝謝啊,」麼雞睜開眼看他,「不然真不知道你們都走了,剩下我一個人會被發配到哪裡。」
「沒有任何一段單方面依賴的關係能夠長久,人總要學會獨當一面。」
「唉,也是,」麼雞又翻了個身,面朝里,嘆聲叫他:「沈輕啊……」
「說。」
「我想我四哥了。」
「不許想。」
「為啥啊?」
「因為我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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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
起床鈴還沒響,沈輕就醒了。
打了個噴嚏,渾身一個激靈。被凍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