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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事兒,這次他算是記下了。
不在意的人,他只是懶得理,他不想找麻煩,也不想給他哥添麻煩,之前他哥和劉可欣那幫人鬧得全校皆知,他不喜歡那樣。兩個人的日子就該兩個人安安靜靜的過,他其實很容易知足。
但就因為這件破事兒,他哥還是跟他牽連在了一起,牛歆雖然沒提江簫,但說到了秦米,那個學姐哪個院的他清楚,出於誰的授意,他稍微一想就能明白。江簫自己的事夠多了,為他的破事兒操勞成狗不值當,那人還因為那幫碎嘴子氣紅了眼,明明只有他才能把他氣成那樣才對。
而且他還當著他哥的面,被人遺棄。
他最討厭被人扔下。
公示單要經過上層領導討論後,到十一月份確認無誤了才會貼出來,沈輕現在就跟牛歆要那些人的人名單,說要看看。鑑於之前的打架事件,牛歆挺警惕的問了句「你要幹嘛?」
沈輕回:保持距離。
牛歆那邊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單子發給他了。
沈輕挺驚訝竟然沒有劉漢,一共五十八個人,一多半都是他不認識的,他臉盲,名字對不上臉,只認識一個叫居夏的,還是昨天林柒喊話叫人的時候多瞧了幾眼,是之前在路邊攔路笑鬧著扇他胳膊巴掌的女生。
沈輕猜測著,可能是當時瞥她的那一眼,瞥出仇恨來了。
黃鐘也經常說他的眼神太冷漠,太容易刺傷人,如果是個知道他性子的人,被他瞪了不會太放在心上,外人就不見得這麼覺得了。
沈輕找牛歆討了大一一整年早操的請假條,牛歆關心的問他是不是受傷了,沈輕說會去跑,但他不想和他們站在一起。牛歆無奈的應了聲好。
十點半了,黃鐘還在唱,尹闊江靠在沙發上已經快睡著了,時間到點兒了前台來催,沈輕踢了下尹闊江,說學校有宵禁,叫他在這兒陪著黃鐘,自己先走。「等會兒一起走吧,」尹闊江困得睜不開眼,說:「這不還有五分鐘就要到點兒了嗎。」
「他願唱就讓他唱,」沈輕起身要走:「我去前頭給他再續上仨小時,仨小時之後他就該啞了。」
「等下,」尹闊江拽了下他的手腕攔著,迷迷瞪瞪的掏手機起身:「我去吧,咱倆養的寶貝,一人哄一次。」
「我搶了他的人,」沈輕瞧了眼邊上跪地哭嚎的人,抽回手:「我對他負責。」
「去你的!」尹闊江沒好氣兒笑了聲,瞥眼瞧著人整理袖子,突然眼尖的瞧見這人袖口裡頭露出的細紗繃帶,愣了下,抬頭問:「你胳膊受傷了?」
「打架了,上藥了,沒事兒了,」沈輕轉身揮手:「我走了,你甭管了。」
「沈輕!」尹闊江聽著人莫名押韻的屁話,有些氣急敗壞的在後頭喊:「你總是這樣!」
「以後不會了。」沈輕朝人抬了下手,然後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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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宿舍樓剛好十一點,他哥可能是想讓他玩的盡興,晚上也沒給他發消息,沈輕上樓的時候先給他哥發了條「睡了嗎」,對方也沒回。這個點兒澡堂都關門了,沈輕挺後悔沒在黃鐘他們酒店洗個澡再出來,現在回來晚了,還得去水房沖涼水澡,怪冷的。
宿舍是暗的,空氣中能聞到還沒散盡的醬豬蹄的香味兒,沈輕動作很小心,脫了書包摘了帽子,然後抬手去開燈。
「回來了?」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出聲,嚇得沈輕嘎巴一下按明了屋子。
「你沒睡?」沈輕去床前瞅他哥。
江簫沒睜眼,懶音「嗯」了聲。
「你什麼情況?」沈輕有點無語的瞧著底下人,他哥往臉上抹的滿臉綠泥,阿凡達似的。
「臉太幹了,叫老三給我拿了瓶,」江簫蠕動著嘴唇,抬手指了下桌上的面膜泥:「你聞聞去,看香不香。」
沈輕直接俯身湊下去聞他哥的臉,嘴唇碰了碰底下人的唇,吸吸氣,說:「香。」
「壞小子!」江簫眯眼笑哼一聲,伸了個懶腰翻身瞧著他,問著:「怎麼樣啊?跟朋友玩的高興嗎?」
「挺好的,」沈輕站床邊換著衣服,說:「明天帶他們進校逛逛,再去食堂吃個飯。」
「嗯,」江簫說:「思源的水煮魚不錯,國慶人少不用排隊,領他們嘗嘗。」
「你要過去麼?」沈輕偏頭看了他眼,稱呼著:「省狀元。」
「我?」江簫抻臂墊在腦袋下面,嘖了聲:「我去了,你們還能玩盡興嗎?」
「他們還沒見過你。」沈輕在底下掏著盆。
「高中沒見過?」江簫說:「估計早就看膩我了吧?」
「他們看的是省狀元,看得是年級第一,」沈輕站起身說:「不是我男朋友。」
「怎麼,」江簫笑問:「要帶我見家長啊?」
「那你去嗎?」沈輕瞧他。
「你都發話了,」江簫控制著自己的笑開的面部表情:「肯定得去啊。」
沈輕笑聲「嗯」了聲,推門出去洗澡。
「誒,」江簫連忙提醒著:「我給你打熱水了,靠牆邊倆水壺,你用熱水洗。」
「謝謝省狀元。」沈輕說。
「滾你大爺!別老提這茬!」
沈輕又笑。
放假的人都走差不多了,水房沒人,沈輕今天出了不少汗,身上挺黏,為了把自己洗的乾淨點兒,兩壺熱水全部倒光,臨出來前他還拿了霍曄送他的玫瑰香水,洗完澡後光身子站在鏡子前頭,盯著自己「不再年輕」的身體,把自個兒里里外外噴了個遍,然後才穿衣服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