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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了起床了!」麼雞晃個不停:「吃飯啦吃飯啦!」
煩躁上火,起床氣上來,沈輕當即一拳頭掄過去,重重砸在了吵他睡覺的臭雞肚子上。
「嗷!」麼雞吃疼大叫一聲,被捶的往後倒了一個踉蹌,捂著肚子朝天喊:「老四我不欠你了!」
沈輕沒理,轉身蒙被子蓋頭繼續睡覺。
麼雞哼了聲,站到桌前,自個兒去拆剛江簫找人捎過來的盒飯。東西分了兩人份兒,包子小菜還有鮑魚湯,正好給他醒醒酒。
正準備進入新一輪沉睡模式的沈輕,聞著鮮香四溢飄滿了整個宿舍的菜香味,不爽的騰地坐起來瞪他。
「老四捎回來的,」麼雞背對著人,津津有味的吃著小包子,把沈輕那份兒給他推過去:「別懶了,快起床吃飯吧。」
「你,」沈輕坐在床上盯他:「拎去食堂吃。」
「去食堂得花十分鐘,」麼雞口齒不清的嚼著飯:「我在這兒吃七分鐘就完事兒,一會兒我去圖書館,再上六樓一趟收拾東西太麻煩了。」
沈輕疲憊的閉了閉眼。
「昨晚幾點睡的?」麼雞回頭瞧人這麼累,有點小心疼。
「五點。」沈輕說。
「哦,」麼雞挺自覺的起身收拾東西:「那我去食堂吧,昨晚上回來手機沒電關機了,正在我鋪上充著電,要有人給我打電話你幫忙接一下。」
「算了,」沈輕也有點餓,下床蹲邊上拿洗漱的東西:「我醒了。」
「嗐,」麼雞看他:「你早點說啊,早點說我就不弄你了。」
沈輕起身,瞥他一眼。
麼雞看著他眨眨眼。
「你臉,」沈輕忽然一把掐上了他的右臉腮幫子,捏了捏,淡淡問:「被誰吸了?」
「啊?你是說那一小塊腫嗎?」麼雞立刻從褲兜掏小鏡子照,疑惑著:「啥洗?不是被蚊子叮的嗎?」
「哦,」沈輕鬆開了人,轉身離開:「可能吧。」
昨晚劉可欣送人回來,他去樓下接,見她紅了臉,以為她是喝多了,挺正常的一個交接儀式,醉雞一個歪頭就蹭在了他肩上,回來後又直接悶頭砸在曾盛豪鋪上,他忙著寫稿子,給人蓋了被子就沒再搭理,也就沒看見。
清純懵懂的未成年。
他哥他們是不是就喜歡這樣的?
他哥偷親他的那幾年,他好像也是沒成年。
沈輕站在水房的大鏡子前刷著牙,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
他微蹙著眉,盯著鏡子裡那個身形高大的自己,目光移上移下。
他的臉是高中才一點點長開,他哥一月才回一次家,可能也是覺得他越來越好看,才在夜裡偷親他?
可現在,無論是跟他哥比肩的個頭,還是愈加成熟的身體,還有他對他哥……愈發難以控制住的欲望,貌似都是他哥不喜歡的。
或許,他也該變得……清純一點兒?
.
早七點五十。
吃完了飯,麼雞早已經收拾東西離開,沈輕從柜子里找衣服換,並且,放棄了「隨時隨地計劃」,沒再往兜里揣東西。
最近幾天都在陰天,涼風森森,刺到皮膚上都像是透到骨子裡。沈輕怯冷,裡面穿了件白色T恤,外頭套了個黑色印紅字母的薄衛衣,套運動褲的時候,在穿秋褲和不穿秋褲之間糾結了幾秒後,還是為了跑步方便一點兒沒穿。
去了操場,沈輕揣著兜慢悠悠的溜達著,四處環視周遭有點不一樣的地方。
跑道外北側樹蔭下支了一排棚子,儲放牛奶和礦泉水等飲品的,醫護救急的,放道具的,南側連著幾個球場,籃球羽毛球網球和排球場,擺放著登高梯桌子和水箱,東側幾處在插著小紅旗的是做檢閱登記的……大致掠一眼就能看出,組織這場賽事的人,準備挺充分的。
視線移到西南角,那一群戴著紅袖章穿著學生會半袖的男生堆最前面,某身形高大的男生背著手,正一臉嚴肅冷峻的跟人訓著話。
一陣秋風拂面,心靈感應似的,江簫說話聲忽地一斷,朝沈輕方向看去。
沈輕站在操場中間,在和人對視一眼後,一臉漠漠的轉回頭,背對著人大步朝他們漢言一班的隊伍走去。
不能太主動。
他得清純。
江簫剛要綻開的笑臉,和正抬到半截腰跟人打招呼的手,就這麼在身前二十多號人的疑惑注視下,尬在了空氣中。
「簫哥?」有人探頭提醒了句。
「還有,」江簫抬起手在腦袋上抓了兩下,隨即垂下背在身後,凝臉嚴肅道:「關於計分規則我再重申一遍,在籃球項目……」
……
熙熙攘攘的大一各班人群,全在西邊跑道看台底下列隊。
漢言這邊一團亂,據說有幾個女生起晚了,目前還在宿舍補妝,林柒邊組織隊伍邊打電話催人,邢祿和胡皓倆人跟著許海去走廊裡邊拿漢言的大旗,劉漢和其他班的幾個體委,帶著幾個男生,去棚子那邊搬礦泉水。
人不齊,很多人就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沈輕不用操心這個問題,慢吞吞晃悠到最後一排的位置站定。沒人願意理的好處就是,一個人就能自成一排。
過了一會兒,劉可欣騎了輛車過來,一手揮著迷你版的小院旗,另一手提著一兜子塑膠袋,幫林柒組織紀律,然後帶他們院的人集體上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