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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比他哥幸運,他就算暑假打工最起碼還有家待,他哥高考分下來後,沒在家待多久就跟他爸冷戰走人了。
他爸後來說他哥那五萬塊給的不痛快,心裡憋著火兒,讓他哥離家冷靜冷靜也好。
他哥這一冷靜,就是一整年。
沈輕知道他哥心裡壓著挺多事兒,不管是他們爸也好,還是他哥原先的那個媽也好,他哥都不願多說什麼,十九歲的年紀活得跟三四十歲的老男人似的,他哥挺累了,他來這裡找他,不是給他添麻煩的,他哥總是出於責任事無巨細的照顧他,他費勁把他哥泡到了手,也想好好的心疼心疼他哥,努力賺錢養老婆。
地鐵最後一站沈輕出站時,收到他老婆一條消息:
—你願意和我同居嗎?
沈輕挑了下眉,不知道他哥這是說夢話還是在開玩笑,首都房價高的離譜,隨便租個離校近的房,一個月就能吃掉他們全部的生活費,他哥發什麼瘋?
沈輕抬頭看了眼路,一邊往拍攝地點走,一邊給人回語音:「你還夢裡?」
江簫也回的語音,六十秒語音給他講了老二的事兒,然後又發六十秒,說:「他這事兒這麼快完不了,我們就算搬過去也得到明年了,明年下半年升大三我準備考研,本來就打算找個研友一塊兒租房,現在手裡存的有筆錢,今年寒假和明年暑假再攢點兒錢,肯定夠我們倆生活的。」
「考研?」沈輕皺了皺眉,直接給人打了電話:「你這種情況,難道不該是保研麼?」
「可能吧,」江簫接了電話,有些煩躁的搓搓臉,說:「但外院的特長生太多了,保研的名額又太少,就算輪也該先輪老雞他們那些天賦高學習成績穩定型的人,我這種一個不小心就容易掉下來的太危險,而且還有別的不確定的因素,我更習慣做最壞的打算。」
沈輕蹙眉沉默著。
他不知道江簫都做到這種程度了,還需要考研,他家的情況根本支撐不了他哥考研,他哥索性也就沒跟家裡人說,如果保研不成功的話,到時候又是一筆大開銷,他哥又得學習又得賺錢,也根本顧不過來。
「錢的事你不用管,」沈輕說:「你好好上你的學就夠了。」
「去你的,」江簫沒忍住一笑:「這是什麼語氣?」
「你老公的語氣。」沈輕淡淡說。
「放你大爺的屁!」江簫瞬間炸毛:「上過老子幾回!我看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我姓沈,」沈輕回:「沈江氏的沈。」
江簫:「……」
「老婆,」沈輕停在工作室門口,伸手抬了下帽檐,說:「我到地方了,沒事兒掛了。」
「臭小子!」江簫罵了句:「大清早的你去車站接人!那邊估計還沒上車呢!」
「嗯,」沈輕說:「有點激動,所以迫不及待。」
「有什麼好迫不及待的,」那邊挺不爽:「我看你是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了。」
「你不是舊愛,」沈輕認真跟人講:「你是深愛。」
江簫笑哼了聲,問著:「那他們什麼時候來啊?」
「十點。」沈輕睜著眼說瞎話。
「你走太早了,」江簫給人支付寶轉了七百,說:「你先去吃早飯,找個安靜的地方歇著,中午等他們來了先把人安頓下來,再請人家吃個飯,領著他們四處轉轉,但別玩太晚,十一點之前必須回來。」
「知道,你歇著吧,」支付寶轉錢直接進入餘額,沈輕又給人轉了回去,說:「我們你不用管,我還有錢。」
「行吧,那你有事兒就吱聲,」江簫搓搓臉,說:「我趕完PPT就歇,今早照鏡子突然看見一張醜臉,操,嚇了我一跳,真把老子給丑自閉了,這兩天沒事兒得趕緊把精神補回來。」
「嗯。」
「那個……」江簫頓了頓,忍不住問了句:「我早上不知道,那麼丑的一張臉,你……你怎麼下得去嘴?」
「哥,」沈輕說:「你就算再糙上二十個度,滿臉髮油爆痘流膿,我也親得下去。」
江簫:「……」
雖然很感動,但是這小子確定不是在形容癩蛤/蟆?
沒再矯情什麼,江簫給人發了幾處挺實惠的遊樂場KTV和電影院的位置,就關電話忙活自己的事兒。
劉可欣今早也給他發了幾條消息,是昨天下午漢言處理那些女生的結果。
江簫掃了幾眼,表示還算滿意。許海挺給力,單子上的人基本都是按照他意思罰的,還加了條「每人八百字寫檢討」。
這事兒沈輕不知情,江簫也不打算跟他說,許海向來嘴巴嚴實,劉可欣也不會好意思去跟那人表功,漢言那幫子人臉上不光彩,徹底掀過去的事兒,往後也不會有人再討論是對誰錯。
沈輕不需要道歉,更不需要去挨個認識那些人的嘴臉,不在意的人事過分關注了只會惹人一身髒腥,風輕雲淡的自在人,就該過平靜安和的日子,再大的驚濤駭浪,也有他在身後為他擺平一切。
名單上的人全是女生,沒有劉漢,江簫把人打破了頭,也就不打算跟人計較兩學分兒的事兒。
其實他本來也不願跟她們計較這些,他還沒心胸狹窄到興師動眾的去對付一幫初來乍到學妹,但這次情況太複雜,他不否認沈輕有過錯,臭小子惹事的本事一流,也太容易被人碰瓷兒,碰瓷兒後又會被冤枉,沈輕不喜歡解釋,如果對錯的界限不徹底分分清楚,那小子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