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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先休學,」曾盛豪低下頭,摳著禮品盒上的燙金凸出的字體,說:「做做自我檢討,在家反省反省,順便照顧我爺爺。」
「二哥,」麼雞走到他旁邊,揉揉他的頭髮,說:「愛無原罪,你沒做錯什麼,沒什麼好檢討的。」
曾盛豪無力的揮揮手:「未成年閃一邊去。」
麼雞:「……」
「反省沒必要,早晚要面臨的事,早解決早結束,」沈輕看著他:「醫生可以說別人給找的,首都的有權勢的人又不止有霍曄一個,隨便扯個謊就能掀過去,你爺爺的意願不代表你爸媽的意願,沒有兒女不想老人好,霍曄準備了份兒和解合同,他們倆只要簽了字,也就承了霍曄的情,就算他們再看他不順眼,只要老人身體好了,你們的事他們不同意也不會太極端,往後日子細水長流,哄著老人拖著父母,你和霍曄兩個遠在首都,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不激進也不妥協,這不本來也是你這次回家要做的事麼?」
曾盛豪抬頭瞧他一眼。
「霍曄不會輕易放過你,」沈輕和他對視著:「起碼在你適婚年齡內,你跑不了。」
曾盛豪垂下頭,沒說話。
「有了兩情相悅的人,」沈輕說:「往後你再和別的女人結婚,就是騙婚,為一己之私去毀掉別人一生幸福這種事,想必你家裡人也不會同意,更不會逼你去強娶,怎麼著你都是一個人,只要你不在外面亂搞,傳宗接代就註定是不可能,21世紀了,既然當光棍兒你家裡人可以接受,那接受你是同性戀,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好傢夥!」麼雞忍不住壓聲驚嘆一句:「多麼歹毒又美妙的想法啊!」
「說得對,」劉可欣也點頭附和:「趁這次你倆都在,和你家裡人把事情徹底講清楚了,以免日後再生事端。」
「他來了,」沈輕過去踢踢曾盛豪的鞋尖:「在醫院門口。」
「江簫教你這麼說的麼?」不得不承認對方說得有道理,曾盛豪忍不住抬頭,認真打量著他。
「我自己有腦子。」沈輕不客氣的朝他翻了個白眼。
「這麼細緻入微的為我著想?」曾盛豪驚訝道:「我有點兒受寵若驚。」
「我哥考研要租你的房,」沈輕淡淡解釋:「所以你必須得跟老三好好的。」
「哦,原來如此,」曾盛豪朝另外倆人看了眼:「莫名有種被強制戀愛的感覺。」
「沈輕總能讓人出乎意料。」劉可欣笑。
「大Boss還是要數我五哥。」麼雞過去揪著沈輕的衣袖歪頭蹭蹭五哥,並在第十秒被人一把推開。
沈輕答應過霍曄要把人帶出和他見面,於是又問了遍曾盛豪跟不跟他們出去。曾盛豪搖搖頭,他爺爺已經被他氣得病發了兩次,現在已經習慣有他在身邊陪著,昏迷時也會開眼縫瞄他,找不到人就會生氣,他出病房都是有點兒的,他爸媽現在沒在這邊守著,他得看著他爺爺。
兩個難辭其咎的人,老人病重了還跑去偷情,像話麼?
「他想見你一面,」劉可欣說:「他不好進來,怕遇見你父母,如果你出不去,回他句消息也行啊。」
「是啊,」麼雞替人賣著可憐:「老三今兒可是被你傷得不輕。」
「他就是該的,」曾盛豪也有點上火:「沒他當初那麼鬧,這事也不會壞成這樣。」
「沒他當初那麼鬧,」沈輕突然瞪他一眼:「你永遠都不會承認他的身份。」
旁邊倆人一尬,曾盛豪一噎,隨即還算心平氣和的跟人解釋:「總有更溫和一點的辦法,最起碼不會讓我親爺爺躺在ICU。」
「所以是一碼歸一碼,」沈輕繼續反駁:「當初是當初,當初也怨不著他。」
「但他確實是做錯了。」
「那也不過是順勢而為!」
「沈輕,」曾盛豪挑眉問他:「我發現你今天火氣很大啊?」
「沒有。」沈輕嘴硬。
「啊呀,」麼雞插出來勸著:「老三今兒請我們吃的大餐,他站老三很正常。」
曾盛豪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沈輕。
沈輕和他對視了幾秒,頓了下,然後從麼雞衣兜里又掏出瓶養樂多遞給他。
麼雞探爪伸頭「誒」了聲。
「幹嘛啊?」曾盛豪愕然看他。
「道歉。」沈輕說。
「好吧,」曾盛豪心裡默念了遍不生氣不生氣,他是看在老四的面子上,然後仰頭朝人說:「對不起。」
劉可欣捂嘴笑笑。
「我道歉。」沈輕試圖讓自己表情看起來和藹一點,舉著養樂多,沖人僵硬的說:「對不起。」
「嚯!」麼雞被這話嚇得往後退了三大步,嘆道:「有生之年啊!人類進程一大步啊!」
劉可欣扇了他一巴掌,拽著人咬耳朵:「這是醫院!少特麼嚷嚷!」
曾盛豪接過養樂多,沒忍住也笑了笑,朝人說了句「有點人情味兒了」,沈輕撞了下他的腿,淡聲回了句「別嘚瑟」。
「又是為了房子?」曾盛豪笑問。
「為了世界和平。」沈輕抓了下自己的耳朵。
一幫人又笑。
又聊了幾分鐘,曾盛豪估計著他爺爺到醒的點兒了,提著東西跟仨人道別,順帶著囑咐了句別跟老三多說什麼,騷人每天都給他發那麼多條廢話,聒噪煩人,他還不想理,現在只想先顧著他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