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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好了,”泉奈橫抱雙臂,說,“你要記住我平常是如何與斑哥相處的。不准挑食、睡相要好、不能賴床,要尊敬斑哥。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替斑哥警惕擅長欺騙的千手一族……”
“千手一族並不是擅長欺騙的……”珠里辯解說。
“這不是我們該商量的事。”泉奈打回了她的話題,繼續說,“不准內八,不准說女性用語,不准露出剛才那種嬌滴滴的表情來,看著很嚇人。”
珠里:……???
嬌滴滴的表情??看著很嚇人??
“那你聽好了,你也要學會如何與柱間哥和扉間哥相處。”珠里不甘示弱,立刻和他約法三章,“首先,不准打扉間哥和柱間哥。尤其是扉間哥,你別以為我沒看到那個巴掌印。”
“辦不到。”泉奈冷漠,“戰鬥之意發自內心與血肉,無法剝除。而且我那一巴掌是替你打的,哪有大男人跑到未婚女人的房間裡去的?”
“……你省省吧!”珠里說,“不准打,知道了嗎?然後,也不准那樣虎虎生風地走路。”
“這是正常的走路姿勢!”泉奈在原地大步跨著,說,“我不這樣走路,難道還一路後空翻嗎?”
“我寧可你一路後空翻!”珠里說。
“要勤快洗澡。”一會兒,珠里又說,“我知道你們這群臭男人有時候不喜歡洗澡……”
“我不是!!”泉奈低喊,“你想多了!”
兩個人細細碎碎說了很多,這才一起走了出來。隔著一條路,正是嚴陣以待的千手扉間、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扉間看見兩人出來了,立刻問道:“如何?想清楚了嗎?”
“我想清楚了。”泉奈挽住珠里的手,冷冷地說,“我要嫁給這個男人。”
一陣寂靜。
伴隨著扉間面色的急遽惡化,珠里竟然真的甩脫了泉奈的手,直直地朝著牆壁上撞去。還好斑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手臂,緊張地問:“泉奈,你怎麼了?沒事吧?”
珠里想,她決不能放任泉奈為所欲為。
要是再不做些什麼,這樁婚事可能真的就要定下來了!
“不行!”珠里喊道,“對不起,我不能娶你。你是千手一族的人,這樣的愛情是無法受到祝福的。而且,我只想娶宇智波一族的女人!”
這句話一出,眾人的表情愈發複雜了。
“臭小子!”扉間愈怒,“竟然還嫌棄起珠里來了?!誰給你的膽子?!”
珠里:……
那扉間哥要她怎麼樣!
泉奈和珠里兩情相悅,扉間怒。泉奈不和珠里兩情相悅,扉間更怒。
扉間怎麼和青春期的小姑娘似的?!
在扉間猶如冰凍的目光里,斑和泉奈離開了千手族地,回到宇智波一族去了。斑對自己這個弟弟長吁短嘆了好一陣子,不知道是在惋惜還是在安慰,這才放走了珠里。
終於只剩下珠里一個人,她可以鬆一口氣了。
她不需要擺出男子氣概,不需要隨時注意說話用語,不需要時時刻刻盯著腳的站姿,這讓她一下子就輕鬆起來,乾脆用泉奈的茶具泡了一杯茶,在走廊上坐了下來。
雖然用的是泉奈的茶葉和茶具,但喝茶的也是泉奈的身體嘛,沒毛病。
她捧著熱茶喝了一口,習慣性地摸向腰間,卻並沒有碰到佩刀三日月宗近。她這才想起來,自己的佩刀應該還在泉奈的腰間掛著呢。
“……也不知道泉奈會不會善待三日月啊。刀可是要好好保養的啊。”她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
“在煩惱什麼嗎?”
忽然出現的回答之聲,令珠里嚇了一跳。
她抬起頭來,卻發現身旁站著三日月。
高挑修長的男子立在屋宇之下,面上嗪著淺淡的、令人感到輕鬆的笑容,眼眸中有一彎細細的新月。
他自如地跪坐了下來,從她的手中取過茶盞,淺飲一口,說:“如果有煩惱的話,您可以告訴我喔。”
珠里愣愣地看著三日月,問道:“你認出我來了嗎?三日月?”
“我怎麼會不認識自己的主人呢?哈哈哈哈。”三日月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逗人開心的笑話似的,“即使外表改變了,但是我所追尋的,可是主人的靈魂啊。”
珠里心想,三日月可真是一柄好刀。
在她必須假裝為宇智波泉奈的狀況之下,也只有在面對三日月之時,她才能放肆地展露出自己的本性來了。
“……現在這個狀況,可真是令人頭疼。”珠里揪了揪頭髮,聲音里有一絲愁悶,“為了不讓扉間哥動手,我還不能把這件事說出去,真是悶壞了。而且,泉奈還這麼我行我素,萬一我以後真的要嫁給他,那可如何是好啊……”
“會變回來的。”三日月放下了茶杯,輕笑著說。
“你怎麼知道?”
“雖然是猜測,可我就是有這樣的感覺呢。”三日月笑容不改。
明明是沒什麼底氣、輕飄飄的一句話,可是由三日月說出來,卻很具安撫性,連珠里都要信了他的話。大概是因為三日月的臉太具欺騙性了——對著這樣一位清俊優雅、如舊時代貴族的男子,很難說出“我不信你”這樣的話來吧。
三日月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真是太粗心了,這一次,竟然忘記假託以‘夢境’現身了。”
他這句話令珠里也是微微一愣。
前幾次三日月出現時,都說“這是夢境”。然而這一次,他卻直截了當地出現了,連藉口都沒有說。
“……所以,”珠里小心地問道,“根本不是夢境,而是真實的,是嗎?三日月宗近可以變成人,以男子的形態出現?”
——這幾乎等同於是廢話了。
不然,僅憑一柄刀,又如何從千手到達宇智波呢?
“嚇到了嗎?”三日月笑眸愈彎,“我倒不是有意驚嚇你這樣的年輕人的……”
“不,說實話,並不吃驚。”珠里說,“在忍者的世界裡,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三日月竟然一副老人家的口氣……
明明看起來是個年輕男子啊。
三日月揚起手來,隔著籠手輕輕舔舐了一下食指的指尖。隨即,他蹙起了眉,仿佛吃到了什麼味道糟糕的食物一樣。
“……啊,沒有血的味道,可真難受。”三日月說。
“現在的我可不能給你血了。”珠里說,“這是泉奈的身體啊。”
“我明白的。”三日月垂下手臂,寬大的袖口籠住了手掌,“擁有了你身體的那個孩子,也不可能讓我做出逾越之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