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嘰嘰呱呱的說話聲,對她來說是最為可怕的東西。
終於,卡卡西像是電影幕終的救星似的出現了。佐伯珠里第一次喊出了他的名字,聲音大到自己都無法相信了——
“卡卡西!你的書在我這裡!”
人潮湧動的街道上,銀髮忍者停住了腳步,悠然地回了頭。當他看到珠里慘白的面色與喋喋不休的大嬸後,他笑著,一邊摸著自己的後腦勺,一邊走了過來:“啊,原來是被你撿走了啊。這可是自來也大人簽名的限量版呢。”
書店的大嬸看看卡卡西,又看看珠里,終於訕訕道:“啊,抱歉啊,原來是卡卡西先生的書啊。……真是的,我看這孩子一直不說話,還以為是她的呢……”
等到大嬸走了後,卡卡西半蹲下身,將手支在膝蓋上,笑眯眯地說:“你不是會正常地說話的麼?挺好的嘛。”
等待他的,卻是少女突如其來、似用了全部力氣的一瞪。
“我……我最討厭和別人說話了!”
說完這一句,她又轉身跑掉了。
卡卡西注視著她的背影,有些頭疼。
“初初一看很乖巧,其實比鳴人君還要叛逆難折騰啊……”
跑開的珠里,蹲在了一道溪流邊。
她還從未在一天之內,被人逼出那麼多的情緒過。此時此刻,望著溪水裡的倒影,她不由有些後悔聽從一期的話,搬來這個人來人往的村落了。
她揉了揉眼睛,蒙在左眼上的紗布眼罩忽然落了下來。
一眼望去,“嘭”的一聲輕響,佐伯珠里變成了佐伯宗吏。
雖然變了性,但她一點都不急。
她知道該怎麼辦——回家,找總是逼著她早睡、吃蔬菜、學習忍術的,討厭的一期哥哥,讓他抱著自己,微笑著說一句“我最喜歡珠里了”,然後就能解決一切煩惱。
然而,這一次,魔法卻失效了。無論一期對她說多少次“我喜歡你”,佐伯宗吏也變不回佐伯珠里了。
一期露出的笑容,染上了一分落寞之意:“啊,珠里小姐有更討厭的人了。”
是的,她有更討厭的人了。
現在,她還必須讓那個最討厭的人,對她說上一句“我喜歡你”。
——這是佐伯珠里遇到過的,最討厭的、最大的挑戰。
作者有話要說:珠里一開始的性格,emmmm,不太討人喜歡噠,有點……壞=w=
※、卡卡西的未來惹朔茂發愁
十六歲的佐伯珠里……不,佐伯宗吏,走在空無一人的夜街上,她用上衣的兜帽罩住了頭頂,以免有人認出這個瘦瘦弱弱的少年是誰。
她穿過因接觸不穩而暗滅不定的路燈,停在了一棟公寓樓前。仰頭一看,六層的窗戶亮著,透出一片昏黃的燈光。
唔,今天卡卡西和白牙應該都在家吧。
她將查克拉凝聚在腳底,幾步就沿著牆壁垂直向上跑去,最後停在了亮著的窗戶旁,扒著窗fèng朝里望去。
窗內的景象,可以算的上是平淡溫馨了。
那昏黃的光線正是客廳的燈所散發出的,窗前四仰八叉地躺著名為帕克的忍犬——順帶一提,即使是睡著了,帕克臉上還是一副苦悶的表情。
旗木朔茂坐在玄關前,擦拭著自己的短刀。這位中年忍者一旦散開那微蓬的白色長髮來,就有了一副和平常在村里時截然不同的形象。原本是個號稱“木葉白牙”的幹練忍者,這時在燈火的映照下,反倒和卡卡西一樣有幾分懶散的感覺來。
該說,“果真是父子”嗎?
隔著玻璃,朔茂的聲音有些模糊,但還是能聽見的。
“宇智波一族不收回寫輪眼,那是因為看在你救了帶土、又在戰爭中立下了大功的份上。可即使擁有了寫輪眼,也不能忘記了練刀啊。”朔茂說。
“是,是。”
旗木卡卡西靠在床邊,眼帘都沒抬一下,視線不曾離開手裡的《親熱天堂》。
“怎麼和老爹說話的呢?都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也該少看一些那種不靠譜的書了吧。”旗木朔茂拍了一下膝蓋。
“是,是。”
卡卡西的回答和之前相同。
“還有啊,你什麼時候考慮娶老婆的事情?”朔茂露出了憂心忡忡的神色,“這一輩的年輕人里,就你和帶土最讓人憂心。你老爹我啊,可是剛成為下忍不久就娶到了妻子噢。你們這一輩的,夕日和阿斯瑪似乎已經在準備請帖了;野原家的那個姑娘,孩子都已經四歲了。疾風和夕顏吧,也一點兒都不讓人擔心,只有你和帶土啊……”
“等帶土結婚了再說吧。”卡卡西翻過了書頁,語氣里透著一層無奈,“我可想再多享受兩年自由的人生吶。”
“卡卡西!”朔茂嚴肅了神色,瞪向了卡卡西的方向。
只可惜他的瞪視,對旗木卡卡西來說完全沒用。卡卡西甚至都沒瞥他一眼,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語氣恢復了慵懶:“瞪我也是沒用的。瞪的再厲害,下一秒,我身後也不會空降一個願意嫁給我的女人啊。”
朔茂被氣了一下,嘟囔了一聲“不像這個年紀的人”,就回房間去了。
卡卡西剛鬆了一口氣,就聽到身後的玻璃窗外響起了“篤篤”的敲打聲。他的肩膀,陡然一僵——莫非,真的空降了一個……
他轉過頭,看到把臉貼在玻璃窗邊緣的佐伯珠里,便無奈地笑了起來。他一邊摸著自己的後腦勺,一邊說:“啊,還滿懷希望呢,原來是個男人啊。”
他開了窗,對珠里說:“又想聽我說那句話了嗎?”
少年跪在窗台上,秀氣的面龐上雖沒什麼表情,眼神里卻絞著一層微微的不情願。他放低了聲音,道:“……請,請吧。”
卡卡西拖長聲音“唔”了一聲,一邊打量著她,一邊用手托住了面頰,慢悠悠說:“這樣子敷衍可不行啊。再說一遍吧。”
珠里淡藍色的眼眸微微一縮。
她沉默了一會兒,咬字清晰地說:“卡卡西先生,請你幫忙。有勞你了,十分感謝。”
伴隨著這句話,旗木卡卡西原本懶散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分微溫的笑意。黑色的眼眸被溫暖的燈火所襯,似乎也染上了漂亮的琥珀之色。
他伸手,撫了撫珠里的頭頂,說:“這樣子才對嘛。與人社交,還是要先從‘請’與‘謝謝’開始說起。……我很喜歡這樣的珠里喲。”
佐伯珠里的手指攥緊了斗篷的邊緣,將其揉成了皺巴巴的一團。伴隨著一聲輕響,她變回了女性之身。不知為何,她將頭深深地埋了下去,好似根本不想讓面前的人看到她現在的表情。然後,她聲音極輕地吐出一句感謝之辭來:“……謝謝你。你是好人。”
“後面那一句就免了吧。”卡卡西坐回了沙發里,重新翻開了《親熱天堂》,“可真是拿小孩子沒辦法啊。‘渴望獲得認可’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