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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下次了。”珠里盯他,“變態。”
“不要這麼說嘛,”鶴丸的目光微微游移,“從前的小珠里不是很喜歡我的溫柔關心嗎?整天都吵著要見我、要見我的……”
提到從前白的所作所為,珠里心底愈怒了。
“既然知道當初的我有多喜歡你,那為什麼你非要做那種事情呢!”她攥緊了拳頭,說話時口中冒出大團白氣來,“看到我失望的樣子,難道真的那麼有趣嗎!”
鶴丸微微一愣。
他站在大橋的欄杆旁,黑色夾克衫的領口有些亂,內裏白色的襯衫上沾了一滴暗紅色的不明污漬,像是極細小的一朵花,又像是紅色墨水不經意的一點。
“——說實話,”鶴丸斂去了笑容,說,“我原本是不想令你失望的。”
“現在再說這種話有什麼用啊。”珠里仰著頭,不甘心地瞪著他,“如果你真的想把我圈養成家畜的話,就不要以‘鶴丸國永’的身份出現啊。一邊失約,一邊又在現實里隱瞞著身份來接近我,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鶴丸安靜了一會兒,摸了摸發梢,說,“我原本是不會失約的,只是那兩次都發生了一些意外。尤其是珠里中學時代的那一次……時間溯行軍突然出現,我也沒有辦法。回過神來,珠里已經把那個小鬼當做我了。”
珠里依舊沒有緩和自己的神情。
鶴丸做過的、令她失望的事情有許多,比如他令她偏離了尋常人生的軌跡,比如他失約了,比如他在高中時代以老師的名義來接近自己。但她最為憤怒的,就是這個傢伙欺騙了她。
“這副棘手的樣子……”鶴丸嘆了口氣,說,“抱歉啦。主君。……呃,佐伯同學。”
說罷,他將少女摟入懷中。
這一次,他沒有親吻她的嘴唇,而是趁著珠里愣神時,將吻落到了她的脖頸上。輕輕的、漫長的吮吻和啃噬,令第一次遇到這種事的珠里徹底愣住。
她掙紮起來,將鶴丸推開,隨即慌張地伸手摸了摸脖子。
“你是野獸嗎?”珠里反覆撫摸著脖子,說,“我以為會咬壞我……”
“好啦,不嚇你了。”鶴丸指了指車的方向,“我送你回家吧。”
珠里扭頭,說:“不了,我自己回去。”
“你確定要自己回去?”鶴丸說,“這裡離你家很遠。”
“要你管?!”
珠里不理會鶴丸的邀請,自己一步步走開了。
誠然,這個地方很荒僻,想要走回去可真不夠容易的。手機也快沒電了,如果再不坐電車回家的話,恐怕就真的會迷路了。可是,她不想接受鶴丸國永的幫助。
好在庫丘林出來找她了。
庫丘林這樣敬職的Servant,在久等御主不至的情況下,當然會出來尋找她。
“Master,今天又是因為什麼理由逃家?”他在電車站接到了珠里,問她,“是考試沒考好,還是不想面對家裡的媽媽?”
“不是。”珠里把圍巾抬高了,遮住脖子上一點奇怪的痕跡,“我被人突然帶去江邊兜風……好不容易才走回了電車站。”
因為擔心被從者發現那道吻痕,她始終用手死死地捂著圍巾,裝出一副很冷的模樣。庫丘林當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疑惑地盯著她的圍巾。
“怎麼了?Master?一直拽著你的圍巾?”
“只是……冷而已……”
“冷的話就靠過來啊。”
出乎庫丘林的意料,今天他的Master格外乖巧,既沒有懟他,也沒有冷冷地回瞪他,很聽話地靠到他懷裡來,拽著他的衣服不鬆手。
“嚯?”庫丘林露出了饒有興致地表情。
今天她這麼聽話,一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吧?
庫丘林沒追問,只是摸了摸Master的發頂,和她一起回了家。
一旦回到家中,珠里就放鬆了警惕。去浴室洗了澡再出來,她就忘記了自己的脖子上多出了一個了不得的痕跡,袒著脖子就走出了浴室。
“庫丘林,過兩天我要去合宿……”
“Master,你脖子上的是什麼?”
珠里僵住了。
庫丘林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聲音拖得很長,“該不會是——蟲子咬的吧?”
“是、是、是的!”珠里緊張地說,“不知道被什麼蟲子咬了……”
“是啊。我看,就是一隻可惡的臭蟲咬的。”庫丘林的聲音壓得很低,“到底是怎樣卑劣的臭蟲咬的呢?”
珠里倒吸一口冷氣。
完了,庫丘林好像生氣了……?
這傢伙磨著牙,一副青筋暴起、下一刻就要手刃敵人的模樣,真是讓人不敢放心啊……
看著頭頂陰雲的從者,珠里沒有辦法,雙臂一張,抱住了他的腰。
“下次不會了。”她很老實地說著,把頭埋進了他的胸膛,“這次是不小心才讓那傢伙得手了……”
“……”庫丘林嘆了口氣,說,“你這樣子,讓我想生氣都無從下手。”
“你生氣了嗎?”珠里悶悶地問。
“當然會生氣啊,自己的女人被其他人碰了啊!”庫丘林說的理所當然,“不生氣的話,還是男人嗎?”
“我可以讓你變成女人的!”
“……喂!”
向來脾氣不太溫柔的御主,這麼乖巧地在自己懷裡蹭著,像只討人憐愛的貓似的,庫丘林一點都不想發怒了。比起因為無關的人而浪費時間,他更想做一些正經的事——
趁機摸一摸Master的絕對領域吧。
裙擺以下,高筒襪以上的地帶,無上的寶藏,值得讚美的財富,世界的珍瑰,蘊含無限魔力的根源——
***
期末測試結束後,誠凜籃球部也以平局的賽績通過了一場艱難的比賽。為了放鬆與更好地準備接下來的冬季杯,籃球部員決定去泡溫泉釋放一下。
嚴格來說,這次溫泉旅行就是假期的合宿了,也是冬季杯前最後一次的衝刺機會。
得知女兒要出發去一座不知名的山裡,住沒有星級的溫泉旅館,並且還是和滿部門的男性成員一起去,佐伯夫人三個晚上沒有睡好覺。
她苦心孤詣地在飯桌上勸說珠里放棄這次山中合宿,甚至勸說她退出籃球部乃至於再次轉學,只是她心愛的小女兒卻始終木著臉不回答。
好不容易,手握餐叉的珠里才停下了咀嚼,說了第一句話。
“我吃好了,回去收拾行李,明天就要出發了。”
留下這樣一句話,珠里就回了房間。
次日,她便和誠凜籃球部眾人一齊出發,去了預定好的合宿旅館。旅館位於山腳的小鎮上,引了山裡的溫泉到庭院中。誠凜眾人抵達的當夜,就迫不及待地投入了溫泉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