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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摟著武曌就往外走,前內大臣聽到“失火”兩個字,陡然又看向地上灑了一地的酒水,似乎像是醒悟了過來,連忙抬腿就要跑。
“唰!”一聲,衛若蘭已經長劍出鞘,猛地橫在前內大臣的脖頸上,笑著說:“大人,您去哪裡?”
前內大臣嚇得臉色蒼白,看著眼前這情勢,又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外面,外面根本沒有援兵,正如武曌所說的,他們的騎兵此時被迫換成了步兵,因此還在路上跑呢,根本無法和他們匯合。
水溶摟著武曌,慢慢從大殿走出去,走出去之後,賈芸就開始拿出一個名冊,一個一個宣召,叫到名字的大臣,按照班列趨步跑出大殿,在殿門口站好。
很快,一個一個的大臣走出大殿,沒有叫到名字的大臣就被侍衛阻攔在殿門裡面,根本無法出來。
賈芸挨個宣召,馮清軒在門口把關,衛若蘭手執長劍在殿上列陣,只一會子功夫,宣召的大臣全都跑出了大殿,殿中只剩下前內大臣、七個護軍統領,還有另外合謀的幾個“心腹”大臣。
那些人嚇得不行,曹統領因著年紀大,“咕咚”一聲就栽在了地上,嚇得瑟瑟發抖,說:“皇……皇上……饒命啊!饒命啊!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
另外的幾個從犯一聽,連忙也跪下來,磕頭說:“皇上,我也是被賊子威脅的,我知道賊子的很多罪證!那該死的賊子買通皇商,砸死自己的兒子,誣陷工部侍郎,最後還把皇商殺人滅口,是真的!是真的!”
前內大臣當著眾人的面,被揭穿了假面具,瞪大了眼睛,衝上去就要和那人拼命,頓時殿內亂成了一團,前內大臣和幾個從犯扭打在了一起,地上全都是酒水,一時幾個人身上都滾得亂七八糟的,頭冠也都掉了。
武曌在外面兒看著有趣兒,笑著說:“皇上,您看吶,那幾個人頑的還挺盡興,不如……皇上在幫幫他們罷?”
水溶輕輕捏了捏武曌的臉頰,說:“說的對,正和了朕的心意。”
水溶說著,揮了一下手,衛若蘭立刻從大殿裡走了出來,士兵也紛紛退了出來,裡面兒的人看到這一幕,頓時嚇得全都往外沖,只是外面也有士兵,使勁阻攔著,而且還手執長劍,若是不顧阻攔的,直接就一劍砍下去。
裡面的人根本無法衝出來,都哭叫大喊著,武曌拍了拍手,笑眯眯的說:“開始罷。”
馮清軒從旁邊舉來火把,走過去,抬手一扔,順著殿門的縫隙直接扔了進去。
“啊!!!”
“著火了!”
“救命——救命啊!!”
殿裡本就都是酒水,火把一扔進去,火蛇像是活了一樣,猛地竄天而起,大殿老舊,木材已經不是那麼好了,有些發酥,火勢這麼大,瞬間就給燒了起來,殿上還有很多擺設,都是易燃的物件兒,頓時更是助長了火勢。
“嘭!!!”一聲,殿門最後的縫隙也給掩上了,馮清軒給殿門外面還添了一把大鎖,確保裡面的人根本無法逃出來。
就聽到“咚咚咚!”的聲音,裡面都是嚎叫的聲音,不停的衝撞殿門和窗戶,似乎想要從裡面跑出來,還有咒罵的聲音。
水溶臉色不由陰霾起來,冷冷的看了一眼大殿,武曌笑著說:“皇上,時辰不早了,該安歇了。”
水溶摟著武曌的肩膀,說:“正是,走罷。”
其餘的大臣都心有餘悸,根本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自己多說了一句話,就被扔進大殿去。
他們本以為這一局是前內大臣贏了,哪知道皇上根本沒有當回事,前內大臣可以說是輸得老本兒都脫光了,還給皇上找了一個名正言順,斬草除根的理由。
行宮大火,一直燒到了天亮,第二天早上,行宮的大殿已經灰撲撲的一片,只剩下一片殘垣斷戟,根本什麼都沒有了。
武曌睡得挺好,醒過來就看到水溶坐在床邊,已經醒了,不過並沒有起身。
武曌笑眯眯的依偎過去,說:“皇上,在想什麼呢?”
水溶見他醒了,笑了笑,說:“在想……朕的皇后,會不會嫌棄朕,太心狠手辣了……”
武曌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抬手撩了一下水溶的下巴,說:“皇上,您眼下都有烏青了,不會一晚上沒睡,都在想這個罷?”
水溶伸手摟住武曌,說:“朕有些後怕,不知道你會不會怕朕。”
武曌忍不住又笑了一聲,說:“皇上,您在說什麼呢?剷除了幾個亂臣賊子,就是心狠手辣了?”
水溶忍不住仔細打諒了一眼武曌,武曌笑著說:“皇上放心好了,您沒聽那些人說麼,我就是妖女,妖女不喜歡您這樣的,那喜歡什麼樣兒的?”
水溶聽她這麼說,終於放鬆了一些,親了親武曌的額頭,說:“說得對。”
武曌又說:“況且……溶溶可是生的一副花容月貌,叫人不能自拔呢。”
水溶見她調侃起來,就眯著眼睛,說:“嗯?真的?那武兒就多看兩眼。”
兩個人鬧騰了一會子,春獵的任務也完成了,沒什麼可留戀的,還要回皇宮去,中午便即啟程,往皇宮趕去了。
前內大臣謀反,七個護軍統領都是從犯,賈芸的罪名也已經洗脫,反而要論功行賞。
衛若蘭官復原職,正一品的領侍衛內大臣,重新整頓皇宮的禁軍,將前內大臣的禁軍心腹全都換下來。
賈芸的罪名洗脫,水溶提拔賈芸為從一品的工部尚書,並且賜婚忠順親王的愛女永寧郡主。
因著賈芸洗脫了罪名,馮清軒的罪名自然也是洗脫了,復認二品護軍統領,不日也要與衛家千金若然成婚了。
永寧郡主終於如願以償的被賜婚,最歡心的可就是她了,而且賈芸已經高升成了從一品的尚書大人,這滿朝文武之中,似乎再沒有像賈芸這麼年輕,又平步青雲的人了。
永寧郡主進宮來謝了武曌一次,因著她要準備婚事的事情,所以也就繁忙起來,並不能總是進宮來,武曌好些日子沒有被永寧郡主纏著,好似還有點子不適應。
武曌從御花園散步回來,就看到小太監站在外殿門口,武曌一看,便知道是水溶回來了,不過殿裡還有其他人,就是太僕寺卿鄭長銘了。
小太監過來給武曌請安,說是鄭大人正在回稟皇上,應該一會子就完事兒。
鄭長銘也是這次的功臣,水溶想要給他高升,畢竟太僕寺卿這個職位,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但是在旁人眼裡,尤其是那些大官眼裡,就是個馬夫,有些掉價。
不過鄭長銘並不想要高升,他的長項就在這裡,這麼多年來都與馬匹為伍,鄭長銘反而有些不習慣去和朝臣勾心鬥角了。
武曌坐在外殿,也沒有去打擾他們談事情,端起茶碗來,輕輕吹著葉兒,不由掃了一眼身邊的丫頭紫鵑。
紫鵑翹首往內殿裡看,只是內殿那麼大,自然看不到鄭長銘的影子,不過紫鵑還是翹首往裡看,嘴角不可抑制的翹起來,似乎很是歡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