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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此時,茜香國的女國王,正手持火器,頂在皇上的腦袋瓜上,冷冷的一笑,說了一些什麼。
旁邊幾個茜香國的士兵押解著通事官,通事官跪在地上,顫巍巍的說:“茜香國……國的女國王說,讓我朝士兵後退,否則……否則就給皇上腦袋打一個窟窿眼,她……她手裡的火器可不是鬧著頑的……”
台下一片轟然,很多人都沒想到茜香國會在這個當口耍詐,竟然劫持了皇上,也有好多人似乎覺得在情理之中,畢竟茜香國定在國內和談,這擺明了沒安好心。
士兵們一個個戒備這,群臣緊張著,北靜王則是十分淡定,只是伸手攔住武曌,不讓旁邊衝過來的人撞到了武曌,眼中沒有任何波瀾,這不是預料之中的事兒麼?
他已經提醒了皇上,但是皇上一意孤行,還要貶低踐踏自己,此時北靜郡王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感受。
大臣們連忙喊著:“不要輕舉妄動,我們有茜香國的王子!你們難道不要自己的王子了麼?!他可是女國王的親兒子!”
女國王聽了,又是冷笑一聲,似乎不當一回事,通事官說:“女……女國王說了,中土有句話叫,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茜香國的男兒都是錚錚鐵漢,他的犧牲……是有回報的。”
那面兒皇上嚇得額頭上都是汗珠兒,撲簌簌的滾下來,何止是他嚇得不行,旁邊作為俘虜的南安郡王也嚇得不行,一堆人把兵刃架在他的脖子上,南安郡王就算再傻也知道,這次算是完了,連皇上都要完了,茜香國的人要跟他們魚死網破了!
皇上全身打颭兒,又被眾目睽睽的劫持了,心中怒火衝天,他本來是想打壓北靜郡王的氣焰的,哪知道如今自己卻在天下人面前,出了丑,非但沒有盟約不說,還被劫持了,怎麼能咽下這口惡氣,只是他沒有辦法。
皇上壓下惡氣,說:“你不要傷害朕,你們茜香國,不過是強弩之末了,若是你現在放了朕,朕還可以原諒你的過失。”
通事官翻譯了一遍,茜香國的女國王哈哈大笑,通事官有翻譯說:“女國王說……說你放屁……”
皇上頓時臉色難看,台下群臣也是一片譁然,女國王又說了一串,通事官翻譯說:“女國王說,若不是你們仗著祖宗的庇蔭,朝廷早就給敗光了,舉目看看,朝廷里不是靠世襲的蛀蟲,就是溜須拍馬的蠢物,不貪贓枉法的,被當成了傻子,不結黨營私的,被當成了下賤貨,你們的強大已經走到頭了!就是這樣的朝廷,還讓我們年年進貢,委屈求和,你們憑什麼?”
皇上臉色更是難看,但是愣是說不出話來,因為茜香國的女國王說的對,說的一針見血,像賈家那樣,世襲吃了三代四代的人,混的如魚得水,而像林如海這樣,靠自己的才華考得功名,就因為不貪贓,不枉法,當個鹽官手裡頭還沒幾個子兒,就被人看成是怪物,這是一個烏黑的天下,是非顛倒,黑白無常的世道……
臣子們一個個聽了,竟然沒有一個敢說話的,這個時候北靜郡王卻慢慢走了出來,從人群中走出來,他負著手,抬著頭,看向祭台之上,朗聲說:“小王一輩子,不曾貪贓,不曾枉法,也不曾結黨營私,自認為不是女國王口中的蛀蟲,也不是溜須拍馬的蠢物……就憑這些。”
女國王聽了通事官的翻譯,更是哈哈大笑,通事官說:“女國王說,你說得對,但是你一個人,根本無法力挽狂瀾。”
皇上聽到北靜郡王的話,更是覺得面上蒙羞。自己在這兒受辱,北靜王卻在“炫耀”他的清白,皇上現在已經把火氣強加在別人身上,仿佛是沖壞了腦子。
皇上突然靈光一動,說:“你不要衝動,只要你放開朕,朕答應你,不需要你們的進貢,把你們的王子還給你們,既往不咎,不止如此……朕……我朝年年會向你們茜香國進貢……”
他的話一出,台下一片轟然,炸鍋一般,比方才皇上被俘虜還要哄亂,一堆人蹙在一起談論著,那些聲音不小,好些都能聽見。
“皇上怎麼能說出這樣的?!”
“喪權辱國啊!”
“這是聖上麼……咱們的國威都要掃地了!”
茜香國的女國王聽了,似乎不為所動,通事官說:“女國王說了,她不信你們的鬼話。”
皇上生怕茜香國的女國王開槍,立刻說:“朕一言九鼎!朕是皇上,朕是真龍天子,一言九鼎!說出口的話,絕對算數,你可以讓人寫下盟約,朕現在就蓋上玉璽!還有!對對對……還有,朕可以給你們一個人質,這個人質在你們茜香國之中,若是真違反了盟約,你們可以處決人質!”
武曌一聽,當即笑了一聲,心中一片瞭然,果然就聽皇上迫不及待的說:“水溶是朕的親弟弟,我朝的北靜郡王,位高權重,做這個人質絕對夠分量!”
群臣頓時又是一陣喧譁,皇上仍然說著:“用北靜郡王換了朕,朕立刻給你們簽盟約。”
群臣納罕,一陣陣又喧譁起來,好些個和北靜郡王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都覺得心寒。
北靜王卻笑了笑,似乎沒當一回事,朗聲對台上的女國王說:“茜香國國王意下如何?”
茜香國的女國王似乎在考慮,這個條件畢竟開的挺誘人的,如果魚死網破,的確有了氣節,但是未免太魯莽,如今有了好處,還能收貢品,傳出去是揚眉吐氣的事兒,一點子也不虧。
茜香國女國王說:“我怕你們使詐,北靜郡王需要上台來,你們沒得選擇。”
北靜郡王立刻踏前一步,就要上台,這個時候武曌突然伸手拉住北靜郡王的腕子,北靜王拍了拍武曌的手被,說:“夫人,稍等一會子,我先過去。”
武曌則是低聲說:“郡王,爭命的時候該到了。”
北靜郡王聽了,一震,眯了眯眼睛,說:“是呢。”
他說著,立刻轉身,款步上台。
茜香國女國王見他走上來,便說:“你們中土人,詭計多端,你自己走過來。”
北靜郡王沒有任何反抗,慢慢走過去,士兵們連忙上前,檢查了一下郡王,身上並沒有帶任何兵器,更別說是火器了。
北靜郡王慢慢往前走,女國王見他走得近了,就說:“夠了,可以了。”
只是北靜郡王卻充耳不聞,仍然慢慢往前走,臉上帶著一絲笑容,看起來十分溫柔隨和。
女國王見他仍然走過來,越來越近,已經不是安全的距離了,便大聲說:“夠了!站住!”
通事官趕忙大喊:“郡王!不要再往前走了!”
北靜王卻不理,仍然往前走,一時間台上大喊,台下喧譁,不知道北靜郡王突然中了什麼邪。
皇上也嚇得不行,北靜王一直往前走,女國王就狠狠的用火器抵著他的腦袋,甚至發狠的“嘭!!!”一聲,敲在他的腦袋上,敲得皇上頓時鮮血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