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胡大人總結得可真精闢,不過,你怕是忘了……」唐詞笑了笑,「江某一介武夫,脾氣一向不大好。」
話音剛落,唐詞抽出竹棍,兩人纏鬥起來,錢林慌慌張張拔劍應對,唐詞動作太快了,他根本接不了戲。
戲裡胡立是一介文官,武力自然比不上江鶴,但因為江鶴是流犯,腳戴鐐銬,無法佩劍,因此最開始纏鬥時也並非完全落於下風。
但此時的錢林根本招架不住唐詞,更別說回擊了,三兩下就被打掉了佩劍,呆立在原地。
「停!」
「錢林,你早上沒吃飯嗎?」藺航從鏡頭後探出頭來,語氣很差,他目光沉下來的氣勢幾乎讓人招架不住,「早上來找我說不用武替的是你,這就是你的表現?我沒記錯的話你已經進組兩個月了吧,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在浪費整個劇組的時間?」
藺航年紀輕,平時也很好說話,只有拍戲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嚴厲得變態,有時候罵起人來比那些劇組的老東西難聽多了。
錢林漲紅臉,半晌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重來,從江鶴回頭那裡開始拍!」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藺航在整個劇組的人面前下了錢林的面子,錢林這一場明顯狀態不對,甚至連唐詞兩下的戲都接不住。
重拍第三次的時候,藺航的臉色已經不能單單用難看來形容了。
「換人!」藺航面沉如墨,「換武替,錢林下來,唐詞繼續!」
錢林臉色瞬間難看得像吃了屎,在劇組其他人各異的目光中走出了鏡頭範圍,助理瞬間殷勤地遞上風扇毛巾,被錢林狠狠瞪了一眼。
「錢林,」藺航擺手示意燈光攝影就位,偏頭看了他一眼,語氣稱不上難聽,「看看別人是怎麼過戲的。」
第5章 野
藺航早上幾乎是當著整個劇組的面下了錢林的面子,因而經過這場戲之後,錢林整個人都安分不少,沒再怎麼跑來唐詞面前晃過,除了拍戲,兩人沒再有什麼交集。
倒是藺航時常來唐詞面前晃。
林飛納悶:「唐哥,我怎麼覺得小藺導總是來找你講戲,也沒見他和其他演員講戲那麼頻繁啊。」
唐詞聞言舀湯的動作一頓,語氣淡淡:「他閒,表達欲旺盛。」
林飛「哦」了一聲,但其實心裡還是納悶。
藺航的表達欲也沒那麼旺盛吧,平時副導和他說話都是愛搭不理的,半句多餘的話都懶得說。
這天吃飯,藺航照舊晃到了唐詞面前,他這幾天晃得多了,唐詞已經見怪不怪,垂著眼皮一口一口吃著,就跟沒有這個人似的。
「師兄,」藺航開口,墨藍眼眸慢悠悠轉了一圈,聲音低低的,「……你昨天加了莫老師微信?」
莫山是編劇,平時不在片場晃悠,昨天還是唐詞進組以來兩人第一次碰面,莫山樂呵呵地過來要微信,唐詞自然就給了。
唐詞沒搭腔,藺航又接著道:「你還加了沈川的。」
沈川微信是莫山推的,唐詞順手就加了,藺航倒是知道得挺清楚。
「那你為什麼不肯加我的?」
「……」唐詞抬起眼皮,輕輕嘆了口氣,「藺導,你是我見過的導演裡面最閒的。」
藺航:「我肯定還是你見過的導演裡面最帥的。」
唐詞:「……」
兩人默默對視片刻。
隔了會,唐詞眼皮一跳,吸了口氣,妥協:「……你掃我還是我掃你?」
兩人當即效率很高地通過了好友,唐詞剛收起手機,藺航感嘆:「你微信叫Tang啊,真可愛。」
唐詞:「……」
唐詞覺得今天這飯是吃不下去了。
-
唐詞進組第三周的時候,所有外景結束拍攝,除了設備運出去比較麻煩,有部分後勤留在這裡善後之外,所有人員終於可以從這個山旮旯里出去了!
想到外面的大魚大肉,再想想這幾個月吃的大鍋飯和嘴裡能淡出個鳥來的湯,一群人簡直眼淚都要下來了。
當晚收工之後仍舊是在山腳下圍著火堆吃飯,不同的是今晚菜色不一樣——有烤魚!
離這裡不遠處就有條小溪,水質好得不行,一群大小伙子合力,不到一個小時就抓了一個大麻袋,其中最大的一條就有好幾斤,抹上調料架到火上烤,香味能飄出幾里地。
當晚一群人都吃得十分滿足,又圍著火堆鬧到了九點多才各自回屋,準備明天返程。
林飛估計是這幾個星期在這兒受了罪,一想到明天能回去就興奮得不行,一邊收拾行李一邊絮絮叨叨的:「誒唐哥,你說我們明天到市里是不是該出去吃頓好的,燒烤怎麼樣,還是算了算了,大鍋飯味道太重,我一個月都不想吃鹹的了……」
「都行,回去再說。」唐詞沒什麼意見。
「也是。」林飛想到回去這兩個字都覺得美滋滋。
正說著,農家小院的門被猛地推開,裡屋門沒關,外面進來的人風風火火地進了唐詞和林飛的房間,一進門就氣喘吁吁地道:「唐老師,你們帶了胃藥嗎?」
「帶了,」唐詞站起身,「怎麼了?」
鄭陽聞言鬆了口氣,仍舊愁眉苦臉的,「小藺導突然鬧胃疼,現在臉都是白的,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烤魚不乾淨,我看你們這兒離得最近,就想著過來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