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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秀公司?
沈川皺了皺眉,估計又是個沒什麼演技的花瓶。
演員演員,立身之本還是演技,如果演技實在捧不上檯面,形象再貼角色也白搭。
沈川一向對那些選秀公司把藝人送進劇組撈爛錢這種事嗤之以鼻,當下也對唐詞沒了什麼好印象,只道:「白雲娛樂……我記得你們公司是專注選秀這塊吧,有給你安排過正規的表演培訓嗎?」
「沒有。」
沈川眉頭皺了起來,「這麼說,你也沒有表演相關的經驗了是嗎?」
「u影表演系,正經科班出身。」
旁邊原本懶散坐著的青年忽然插了一句話,一條手臂越過來,輕點了點他面前放著的那沓試鏡演員資料,懶懶道:「看清楚再問,沈導演。」
沈川:「……」
這祖宗一整個早上不是連根手指頭都懶得動嗎,什麼時候連試鏡演員的情況都知道得這麼清楚了?
不過沈川沒多想,他乾咳了一聲,接著問:「你事先應該看過劇本了吧,對江鶴這個角色有什麼自己的理解嗎?」
唐詞偏頭想了想:「看過,沒什麼理解。」
「一點都沒有?」沈川難以置信地追問了一句。
「也不是,」唐詞沉思片刻,正色道,「他是個正常人。」
沈川:「……」
這算什麼理解?
旁邊的編劇聞言倒是笑了出來:「江鶴一輩子出格事做盡,我還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說法,蠻有意思的。」
「就是不正常的人太多,正常的人才顯得出格,」唐詞道,「不對麼。」
編劇莫山聞言倒是收起了幾分玩笑的心思,贊同道:「對,對,你說得有道理。」
沈川倒是有些不以為然,不過就是幾句套話,也說明不了什麼水平,u影表演系每年畢業那麼多人,數得上來的影帝影后這麼多年不也就這麼幾個?
他心裡認定這人就是來渾水摸魚的,也沒了繼續問的心情:「行,那你就試一下江鶴高中武探花,被宣入宮面聖這場戲吧。」
江鶴這個角色性格複雜,這場因為是角色前期的戲,算是難度比較小的一場了。
「換一場。」旁邊一直閒散坐著的青年忽然開口。
沈川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不懂這位祖宗坐了一上午怎麼就忽然對試鏡感興趣起來了:「換哪一場?」
青年本來懶散地靠著椅背,不知為何忽然坐直了一點:「換成三十一場。」
這回連編劇也愣了。
這場發生在人物弧光成長線的中心位置,難度自然是很大的,不說試鏡現場,就是片場,對演員挑戰也是極大的。
旁邊的助理愣了一下,很快把三十一場的劇本抽了出來,不過沒能送到唐詞手上就被中途截胡了。
藺航接過劇本,而後從桌後站了起來。
坐著的時候還沒有感覺,他這一站起來,就能發現他垂直身高接近一米九,筆直站著的時候給人壓迫感極強,衣服也不知道是什麼設計,松松垮垮地印著一堆亂七八糟的圖案,全靠寬肩長腿撐著,配上那頭存在感極強的淺金頭髮,渾身散發一股欺男霸女的囂張混蛋二世祖氣場。
他直接繞過了長桌,在眾人的目光中慢慢走到了唐詞對面。
坐在旁邊的沈川都被他這一出整懵了,不知道這祖宗這是又在搞哪一出,甚至都開始懷疑唐詞是不是和這大少爺有什麼過節了。
但在試鏡現場和前來試鏡的演員起衝突肯定是不對的,屋裡各處的工作人員都不約而同地密切關注起來,準備一發現不對就火速衝過去拉架。
兩人面對面站定,而屋內的工作人員則十分自覺地默默屏住了呼吸。
唐詞似乎沒有什么正被注視的自覺,臉上神色仍舊很淡,朝著藺航微微攤開了一隻手,燈光下的五指纖長,雪白皮肉覆著薄薄的青色血管。
青年則看著那隻手微微偏了偏頭,目光微微停頓了幾秒,而後一秒會意,十分自然地伸手握住了,力度不輕不重。
是一個十分紳士的、幾乎滿分的握手禮。
他黑藍的眼眸幾乎毫不克制地掠過唐詞的臉,兩人的目光短暫對視了一瞬。
「好久不見了,師兄。」
明明十指相觸的時間不超過三秒,但青年微低的嗓音、虎口覆著的薄薄一層繭,都給了唐詞一種手指正被對方反覆摩挲著的微妙錯覺。
唐詞臉色微冷,很不客氣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轉而抽過他另一隻手上拿著的劇本,克制著沒甩臉:「謝謝。」
藺航也沒生氣,臉上反而勾起一個笑,懶洋洋的:「不客氣。」
藺航坐回桌後的時候屋內眾人都心照不宣地極力營造出無事發生的氣場,其中一個助理因為營造得太用力和旁邊人閒聊過度,還被旁邊聽見的沈川點名批評了幾句。
助理:嚶,我太難了。
唐詞粗略翻看了一遍剛拿到手的三十一場的劇本。
《仙境》是從遊戲改編而來的一部半架空古裝正劇,劇本他看過不止一遍。
劇中皇帝昏庸無能,又貪生怕死,在國師的蠱惑下,不惜耗費人力物力追尋遠方仙境,以謀長生之道,在這個背景下,昏君佞臣忠將良相,角色各有千秋。
而今天劇組安排試鏡的這個角色叫江鶴,原本是春風得意的武探花,因看不慣朝廷腐敗,一次當庭頂撞皇帝後被流放北疆,一生懷才不遇,極其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