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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項好笑地看他羞腦地落荒而逃,也沒想到他臉皮這麼薄,托腮喃喃道,「小聖父心善耿直啊,遇到聰明點的肯定被拿捏地死死的。」
屋裡唯二的人走了,家裡瞬間少了一絲活氣,多了點陌生。
齊項在空蕩的屋裡轉了幾圈,幾次路過那扇落了鎖的屋子,最終他還是用禮貌按捺住好奇,抓了一把茶几底發現了的五香瓜子,站在陽台那兒邊嗑邊等白績他們。
沒多久,一抹高挑鮮亮的身影從樹蔭中走出,齊項眯起眼睛細瞧。
「咔嚓咔嚓」瓜子殼落入垃圾桶。
剛才還準備「冷暴力」待人的白某人,現在正跟李易一人捧著一杯奶茶漫步而來,從齊項的角度,能看到李易嬌羞的笑容,仰著臉跟白績說話。
李易一米六出頭,她說話聲音又輕,白績就微微側身彎腰聆聽,話不多,但足夠體貼,看著…
看著跟談戀愛似的。
「咔嚓咔嚓」
齊項拍拍手,把沒磕完的瓜子也通通扔到了垃圾桶里。
可別是我給他開竅的?
*
白績進家門嚇一跳,就見齊項翹著二郎腿正對著大門,一副…當家主母的派頭對自己說:「回來了?」
「……昂。」白績對李易介紹,「這是我朋友齊項,上回我發燒的時候你見過。」
李易拘謹地點頭問好,齊項溫柔地笑笑,一雙卻狐狸一樣地滴溜打量面前的女生,她扎著低馬尾,雖然說不上漂亮但耐看,而且溫柔小巧,正好適合白績那種性子冷還有點強勢的。
還很弱。
能激起白績的聖父心。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李易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怕這個叫齊項的男生,明明他長的溫和無害,於是她又往白績身邊靠了靠。
齊項又掃了她一眼,拉開椅子,「坐嘛,別緊張。」
三人入座,李易如坐針氈,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她聽到齊項口中說出應明友三個字時整個人都炸開了。
「刺啦——」
她驟然起身,椅子蹭過地面發出刺耳的銳鳴聲,李易的目光如有實質,責怪而不敢置信地盯著白績。
白績抿唇,他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愧疚之心成倍增長,幾乎要壓不住了,「抱歉,我跟…」
「不是他主動說的,上個星期應明友的侄子叫人打了白績,兩個人吵起來說到了應明友,而我想到了你,查監控後發現你那天匆忙離校的身影,再聯想到你對白績的態度,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不難猜吧。」
齊項這話說的妙,把白績摘出去,又強調了他幫李易後遭遇的不公,堵住了李易可能會出現的詰責話頭,同時告訴她還有監控這回事,別太掉以輕心。
而他和白績一起出現在這裡,說明齊項已經知道了事情全貌,李易連掩蓋狡辯都不行。
果然,李易聽到這話深吸一口氣,只盯著地重複道,「你知道了,你知道了,你想要怎麼樣啊…」
齊項:「我們想報警,想要你做證人,你不想把應明友繩之以法嗎?」
李易指尖顫抖,如一葉脆弱無根的浮萍,空調的微風都能讓她顫動,她咬著唇猶豫不到兩秒,「不行,我不會做證人的,也不會去報警的。」
她再次看向白績,顫聲道:「你說過去的事就當作沒發生,我已經把那些事忘了,做不了證,白績…對不起。」
白績喉結滾動,他的肩背肉眼可見地一顫,似乎能感同身受李易的痛苦。
齊項:「李——」
白績一把拉住齊項的手,阻止他前傾的身體,遏制他未說出口的話,也讓李易順利逃離了這裡。
「齊項,別說了。」白績閉眼,「別逼她了。」
做了噩夢受了傷,想忘記想逃跑,也是一種選擇。
「……」齊項回身,看著白績因為愧疚而微微發白的臉色,小聖父啊,他揉了揉白績的頭,「我說得重了?」
「沒有。」白績深呼吸,吐出胸中的濁氣,恢復了往常的神色,「咱們想想別的辦法吧,你真查監控了?」
齊項理所當然,聳聳肩道:「查了啊,我調查的那麼全,騙她幹嘛。」
「……」這有什麼好邀功的?
白績莫名不安。
齊項倒沒事,就怕別人看到監控,那樣李易得慌死了吧,他舔了舔唇,轉念想,就算查了監控也很難和應明友聯想起來,而且那麼早的監控肯定已經被覆蓋了。
齊項看他發呆想心思,指不定還在想李易和應明友呢,他杵杵白績的胳膊,換了個話題問,「你怎麼買奶茶了?」
「這個?李易說是小賣部開的新業務,我怕她緊張,而且…我也過意不去就順便買了兩杯。」白績拿起自己那杯喝了一口,眉頭瞬間皺起,「我本來想給你帶一杯的,媽的,太難喝了,全是糖精味。」
這話說的中聽,齊項一下子就樂了,剛才心頭莫名堆積的不爽一掃而空,整個人神清氣爽。
「那你請人家喝這玩意,怪不得她都不帶走。」他手上用了點力,把白績的頭按得一點一點的,像個招財貓的手,「不好喝別喝了,點外賣,我請你喝別的。」
說話間,李易留在桌上的奶茶還有白績手上的奶茶都被齊項一鍋端,落到了垃圾桶的最終歸宿中。
*
在等外賣的空隙,白績正懸樑刺股寫作業,他在拯救世界的同時還得拯救自己的分數,多方位全面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