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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齊項稍微直起身,口袋裡傳來悉悉索索錫紙被撥開的聲音,命令,「張嘴。」
白績把嘴抿嚴實了,本來就有點不好意思,觸底反彈後倔脾氣上來,打死不配合。
齊項:「嘖,剛擦過手了,很乾淨。」
驟然,白績唇上被貼上一個微涼的球,可可香順著空氣往他鼻腔里鑽,白績沒忍住…伸出舌頭填了一小口。
齊項看到他粉粉的舌尖一閃而過,眸色微微一暗,略顯強硬地按著巧克力球從他已鬆開的齒關擠下。
他手熱,巧克力球融了薄薄一層在他指腹,齊項舔唇,不知怎麼想的,把拇指上的醬擦在白績唇上。
紅唇上一抹褐色。
白績瞪了他一眼,滿臉「你怎麼這樣擦手?」,而後眼睛就下意識滿足地眯了起來。
齊項頓了頓,問:「好吃嗎?」
入口即化,巧克力濃郁的香味順著舌尖滑落,馥郁的香草味並不喧賓奪主,兩兩相宜,保留了可可原有的苦卻不澀嘴,甜得不膩反而有花香。
是純手工的巧克力,口感質感與普通的工廠批量生產的巧克力一個天一個地。
再硬的人,吃別人的都嘴短。
白績別開目光,耳朵微燙,「還成…吧。」
說話都冒甜味。
「還成是幾成滿意啊?」齊項已經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甩開,伸手拉白績。
白績握住他的手,借力一使勁從躺變成盤腿坐,給齊項留了一席之地。
「哪兒來的?」白績問,「勉強九分。」
「打飛的買的。」齊項補充,「之前不是要給你準備禮物嗎,我選了幾個牌子托人在國外定的,剛讓人從機場取回來的,結果某人失蹤半個小時,我以為你被狼吃了呢。」
齊項又問:「你躲這幹嘛?」
「我……」白績猶豫地不知如何開口,「賞月。」
順便想想你。
齊項輕笑,顯然不信,「八成躲我呢,唉,我們雀兒學習辛苦了,學自閉了,兄弟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白績牙酸,「正常點。」
齊項陡轉話題,「我那兒還有五盒不同口味的巧克力,還有的在路上沒運回來,你想吃嗎?」
白績摳摳沙發,幾不可見地點了下腦袋,齊項看到後笑意更盛。
「不是禮物嗎?」白績咬牙問,有點不好意思,覺得自己嘴饞。
齊項腆著臉:「禮物剛才給了,一顆,還有的你想要的話,我得取一些報酬。」
白績:「……」媽的,什麼種類的崽種?我謝謝你?
「說。」
齊項道:「你每天把學習任務完成了,我獎勵你一顆,任你挑。」
「……」
白績凝住,他以為齊項用這個巧克力能誘他做什麼事,結果到頭來…也只是為了鼓勵他學習。
如果說剛才心房已然被蒼昊的話撬動,此時的他真的五臟六腑都被剛入口的巧克力裹上糖衣,一碰就化的綿,一碾就碎的軟。
齊項……他怎麼…這麼好。
好到白績覺得自己不答應就真成了白眼狼。
「糖吃多了壞牙,嫌磕磣早晚一顆?」齊項有商有量,把白績此時的異樣當成是在討價還價,「行不行?」
「成交。」白績吞咽幾下,啞聲道,勾住齊項的小拇指,按在他大拇指上,再道,「成交。」
齊項愣了片刻,好笑地望向一雙交握的手,稚氣的認真,他故意搖了搖。
「拉鉤!」
此時夜色正濃,校園裡風吹拂著桂香,又或許只是花露水,喧鬧聲亦未響起,靜謐的月華鋪在校園隱秘的一角。
白績望著齊項勾起的唇角,倏忽覺得他本來暗淡灰敗的人生被淋上明亮的黃白色甜漿。*
兩個人吹了會兒風,氣氛還沒到,被還沒氣絕十分抗凍的蚊子殘兵一人吸了一口血。
回教室時,每個人虎口處都多了個小紅包。
「兩位約會回來了?」陳競正好在門口發明天要穿的班服,冷不丁地對他們來了一句,「給,你們的情侶裝。」
白績手癢了想打人。
「給我看看,是不是我定的藍色啊。」齊項興致盎然地從袋子裡拿出來看,一看臉都黑了,「我說的淺藍,你這是什麼藍?肥料工廠工裝藍?」
周圍稀稀落落響起了笑聲,丑,被全班認同的丑。
這次運動會白績跟齊項兩位班級最高峰擔起舉大旗的職責,他們站在最後,本來應該和普通同學一樣的班服,但是季北升提議,門面就要有門面的樣子,校花校草就要扎眼!與眾不同!
這個提議得到了一致好評,白績也沒提出異議。
事後他問了季北升一句,誰是校花?
季北升尿遁逃離現場。
班服是陳競安排的,走方陣時會穿,他利用已捉襟見肘的班費給大家整了一套朋克工裝,準備酷炫全場。
只是沒想到…..因為錢不到位,導致工裝真的成了工裝。
大部分人是藏青色還好…就白績和齊項這兩件特立獨行的深藍……
「靜靜,你怎麼能把活乾的這麼差呢!?」季北升代替去試衣服的兩人批鬥陳競,「你給天仙穿,都不一定好看啊?」
陳競虛心認錯,眼鏡掛在鼻尖。
忽然,班裡傳來了一陣驚呼,兩人刷刷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