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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個人落水,腳下拴著巨石,他不掙扎往下沉,是沒有求生欲的,但是齊項看見了他,半個身子踩在河裡,拽著他,說:「游上來,不然我也會落水。」
一個外加的壓力可以迫使白績爆發潛力。
蒼昊深吸一口氣,被說服了,「行,那他就真交給你負責了。」
齊項剛要離開,蒼昊忽然琢磨出個味,叫住齊項,「誒!我忽然覺得你們這個學習互助蠻不錯的,在班裡推廣一下怎麼樣?」
「也行,但效果不一定有我倆好。」
「為什麼?」
「我倆關係非常,你不懂。」齊項臭屁,「而且我同桌還聰明,一點就通。」
蒼昊摸摸自己微涼的頭頂,望著眼前的謎語人,露出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
*
應裘下午就悄悄回到了學校,他怕落了課趕不上進度,從進校的第一秒他就覺得似乎角落裡有人在看他,在嘲笑他。
國慶假期的白績有多風光,他應裘就有多丟人。
他一直引以為傲的舅舅竟然以這樣不堪的方式稱為丹市人盡皆知的「人物」,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老應家抬不起頭做人幾天,就罵了應明友幾天,應裘以前有多敬仰舅舅,現在就有多恨。
但是…讓他最恨的還是白績。
如果不是白績不依不饒地欺負自己,逼得他反擊,最後把應明友的事鬧得人盡皆知,今天他應裘怎麼會連進個學校也跟老鼠偷油一樣小心翼翼。
他慢吞吞上樓,縮緊雙肩企圖給自己一點勇氣,他摸不准六班的人會不會嘲諷他,畢竟宣傳白績那點破事他們都搞得沸沸揚揚,好像個個嫉惡如仇一樣。
虛偽!噁心!勢利!
懷揣著忐忑的心情,應裘靠著些惡毒的詞彙壯膽,他走進教室,然後…
第三排,他的位置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各位小天使的支持呀!
第50章
六班原本是47個人,白績來了之後正好湊成雙數,蒼昊先按照成績和對學生的了解,簡單的安排了24對學習小組,上午放學前貼到了班級牆上。
為了方便互學互助,成功「牽手」的嘉賓下午第一節 課前自己挪位置坐在一起。
蒼昊是個講究人權和自由的老師,雖然他排了初表,但同意學生在四方同意的情況下換同桌。
這句話一出,整潔的分組表沒到下午就被塗改的亂七八糟,好多人午飯都沒吃拽著「心儀對象」瘋狂示好,關係網亂成一團麻。
沙子涯的初定同桌還是應裘,但是他主動換成了周安。
如應明友出了事,應裘的小馬仔們都作鳥獸散,以前他們密不透風藏著的齷齪事也被翻出來,惡事全推給應裘。
他以前說過誰的壞話,對誰是虛情假意,兩三個人口耳相傳,幾天的功夫全傳到了沙子涯耳里。
他懶得跟應裘計較,但也不想自討沒趣跟應裘維持「塑料友誼」。
而應裘早上不在,沒辦法參與到這場轟轟烈烈的分組活動,只能被動的與被挑剩的人組成同桌。
應裘的新同桌是胥客,好巧不巧正是開學那會兒跟應裘躲在廁所里說白績小話的人。
胥客是擦線考進丹毓的,在班裡只能算中等成績,有鬼心思又不會些場面話,顯得不夠圓滑而刻意,平時愛捧應裘的臭腳,想著應裘跟沙子涯他們關係好了,自己也能分點好。
誰先好處沒得到,現在應裘被他們富二代嫌棄了,反倒要胥客這個「應裘的朋友」去接盤,胥客想自己沒被人選擇,全怪自己以前跟應裘走太近了。
等到下午塵埃落定,應裘站在教室門口,目瞪口呆地望著自己的座位上坐了別人,而沙子涯跟周安一起坐到了白績前面。
如同被在冬天被扔到冰湖裡,進去時還有熱氣,出來時人已經僵了。
應裘哆嗦著嘴唇,僵硬地挪到自己的位置,「你怎麼坐坐這啊?」
「換位置了,你看門口的分組表。」女生正寫題呢,思路被打斷斜了眼應裘。
按道理胥客應該來找自己的同桌,但是他看到應裘失魂落魄的樣子就生氣,內里又升騰起一種充滿惡意的驕傲,好像以前高高在上的人一朝落魄了,連自己也不如。
而應裘去看分組表,幾乎所有人的名字都被圈畫連線了幾次。
好人緣的如齊項更是被連地像個刺球,但齊項最後用紅筆把那些「孽緣」全數斬斷,堅定不移且突兀地跟白績連起一條粗粗的雙箭頭。
應裘的名字在後排,乾乾淨淨地像是髒了一樣,別人不願意沾,他找了好一圈才在自己名字底下看到了一個人:胥客。
唯二被選剩的。
他孤零零站門口找胥客,最終在第五組最後一排飲水機前面見到了他,四目相對,應裘還沒想好擺什麼表情,胥客就翻了白眼別過頭去,兩個人的桌子中間隔了好明顯的楚河漢界。
應裘:……
*
應裘站門口的這三四分鐘,不過是漫長午間的一個小插曲。
季北升到後排找齊項玩,「哥,你寫什麼呢?」
齊項頭也不抬,「給你白哥寫的補習計劃。」
「我康康。」季北升拽著陳競過來一起觀摩,「靜靜,你瞧瞧我哥這互助水平,再看看你,中午就知道帶我打遊戲,咱沒有kpi嗎?」
「你再仔細看看,周五文科練習日」陳競指著這周六的那一列,「英語語文輪著背和刷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