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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愧疚轉移,從李易身上轉到了齊項身上,齊項讓他寫哪門作業他就埋頭寫,半點廢話沒有,乖的不行。
「把我圈出來的題寫完就行,回來我跟你講之前的知識點。」齊項起身看了眼手機,「我去拿奶茶,快到了。」
他走到一樓才打開手機,一條還熱乎的簡訊躺在裡面。
【你真的查了監控?明明…那幢樓里監控是不開的?】
齊項笑了笑,直接把電話打了過去,毫不意外地被掛斷了,片刻後,電話鈴聲再次在空曠的樓道響起,齊項接通電話,電話那頭赫然是離開不久的李易。
在剛才免提打電話的過程中,齊項就記住了她的號碼,還在不久前和她用簡訊「熱絡」地聊了幾句天。
這時,李易質問卻害怕的聲音傳出,「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啊?」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各位的支持呀!
第39章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啊?你怎麼會有監控?」
「那幢樓監控不開並不意味著整個學校的監控不開。」在樓道里有回音,齊項說話慢悠悠的很輕緩,卻全然不比在屋中的溫柔謙和,語氣里多了幾分犀利和冷淡。
這一句話讓李易後脊發汗,如聞魔鬼的呢喃。
「但你別誤會,我也沒以此威脅你的想法,幾張照片也證明不了任何事,我只是想告訴你,很多東西有跡可循,不要抱著僥倖心理,你最大的威脅不是我或者照片,而是應明友他本人。」
「可是他已經離開學校了,我當時也逃走了,沒有任何證據,你找我去做證人,我一張嘴同樣也證明不了任何事,唯一能證明的只有我過去的污點…只有我!」
「不會,你很重要。」齊項言簡意賅,「簡單點說就是,如果你願意作證,我會保護你的個人隱私,對你的生活不會有任何影響,相信你也知道白績的家庭背景,同樣,你也可以嘗試相信一下我。」
「是白績讓你來找我的嗎?」李易陡生疑問,不免絕望,「既然你們都家大業大能平事,為什麼一定要…一定要來為難我呢?」
「嗯?」齊項握著手機的手逐漸收緊,他輕笑,「好像你把一些事搞錯了,第一,不是白績找的你,而是我;第二,不是他在為難你,而是你在為難他。」
「你和白績都是受害者,他沒有義務也不應該背負你本應承受的壓力,他善良或者說爛好人,幫你沒想這麼多,但是朋友,這可不是誰弱誰有理的時代,你這種行為是道德綁架知道嗎?」
「……」李易的呼吸因為這句話變輕,如同要窒息了一樣。
「你不願意站出來,就讓白績替你背黑鍋,這樣不合適吧?幫你是情分可不是義務,在這件事上,你應該保持基本的感激和愧疚,而不是讓白績對你愧疚,懂嗎?」齊項說話不留情面。
「我,我沒有想讓白績替我背黑鍋,你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太亂了,我太害怕了!」李易哭了,「我一直在愧疚,每天都在愧疚…」
聽到李易的哭聲,齊項臉上表情沒變,是白績從沒見過的漠然,他心腸硬如磐石,哭泣聲、示弱聲對他毫無影響,甚至聽到有些煩。
但是他的語氣卻變得柔和起來,剛柔並濟,剛剛給了一巴掌,下一秒又開始站在李易的角度,安慰她表達同情理解,送上一顆糖。
「我也沒想怪你的,也明白你的苦衷,我並不認為你去作證這件事會成為你的污點。」
「受害者無罪也不可恥,真正可恥的應該是施暴者,你讓應明友逍遙法外,才是你道德上的污點啊,別哭了,等我們解決了應明友一切都會過去的。」
李易:「……我不知道….」
「不要怕,我們會幫你的,你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在考慮自己的利害得失時,也想想白績,他在丹毓可是因為這件事吃了不少苦頭,被人欺負的滋味,你也清楚吧?」
白績…白績…
「嘟嘟嘟——」
李易驟然沉默,她哽咽地掛斷電話。
齊項瞥了眼通話記錄,嘴角勾出一絲嘲諷的弧度。
今天找李易當面聊,他就沒準備把人說服作證,她但凡有這個膽子也不至於讓白績頂那麼大的黑鍋。
但她又是很在意白績這個人的,不是全無良心,所以要通過見面來擊潰李易心裡的防線。
她心亂了,齊項才能擠牙膏一樣地逼一逼她。
現在,錄音簡訊他都有了,手上籌碼加倍,但他並不準備以此再去逼李易,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夠了,他也不想讓白績知道這事,也不想做惡人多次在人的傷口上撒鹽。
就像白績說的,人有逃跑的權力。
理解歸理解,但還是不爽的,回憶了剛才的通話,齊項不僅慨嘆人類的劣根性,其惡劣不就在於他們看重自己勝過其他任何人,於是乎犯錯與傷人都被粉飾的情有可原。
他沒有白績那般的共情能力,在李易口口聲聲說的愧疚和言語行為間表達的愛慕中只能感受道草芥般的廉價。
自知愧對白績卻屢教不改,想要置身事外還要求白績對她保持憐憫同情。
就這樣也配談喜歡,也配動那些小心思?
這麼一對比來,白績的無私看起來就彌足珍貴,雖然他嘴和拳頭都硬,但卻常常葆有一種英雄主義的傻氣,那是頗具浪漫主義色彩的理想與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