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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追似的,一眨眼人就跑到了姐妹堆里,熟門熟路地聊起天來,笑得賊甜。
「……」
男生們中有人還是不想帶白績。
「白績打球不比季北升厲害?」齊項適時插話,他胳膊搭在白績肩上,把他往身邊一攬,玩笑中帶著強硬,「等著哭吧,反正我倆一隊。」
算是把白績的加入定死了。
眾所周知,齊項打球厲害,白績這身高看著也不差。
陳競傾身剛想去齊項那兒,周安一個截胡,搶在他前面表決心,「那我也跟白哥一隊!」
「……」周安這個狗,動作真快!
*
男生的友誼有時候簡單的不行。
即使最開始還有人看著白績別彆扭扭,等兩局下來,已經敢當腆著笑臉一邊撞白績一邊叫哥。
陳競運球,咬牙一躍要投球,而白績正守在籃網下,長臂一揮擋下一記球,落地的瞬間,他急速調整姿態,獵豹般地衝去追球。
白績很少打籃球,奈何他身體素質高,有運動天賦,每個動作都能利落到位,加上齊項不時的餵球,幾場下來好不風光。
「白績——」
齊項拿到球,一個假動作晃過對手,把球傳給白績。
接球、過人、助跳、扣籃。
白績雙手握著籃筐,身體懸在空中,隨風擺動半秒,以一個漂亮的弧度落地,風吹起他的外套,同時落地的還有他滾過下頜骨而落下的汗水。
一滴汗,濺起一疊聲的驚呼。
場外的季北升領著姐妹團來到球場邊緣瘋狂應援,齊項和白績本來就帥氣還是話題人物,這會兒聚在一起打球,無疑成了籃球場最耀眼的兩輪太陽。
一開始只有季北升他們看,後來攘攘三五成群的人也都聚來。
「白哥!牛哇牛哇!」他幫著小姐妹撐傘,一邊杵杵她,「你覺得呢?」
「誒呀!」小姐妹不好意思,岔開話題,「白績不熱啊?」
季北升做傳話筒,大聲道:「白哥,脫件衣服吧!」
場上的男生們聽了,也咧著個笑臉,人聲如疊浪,都嚷嚷著:「白哥,脫件衣服吧!」
他們葷素不忌,說話時又賊眉鼠眼的,把正常一句話說得猥瑣了,齊項聽了小跑著給了每個人一記錘頭。
白績喘著粗氣,正猶豫著要不要脫,畢竟正午的天真的很熱。這時齊項教訓完人,走過來,他只穿了短T,運動過後胳膊上的肌肉起伏,上面綴著汗水,讓人看著又熱又涼快。
「熱死了,脫吧。」齊項知道他顧忌什麼,「紋身沒什麼大不了的,蒼昊看了都夸漂亮。」
「……」白績覺得這話聽得怪,他紋身明明很酷,是劉瑜專門設計的。
齊項看他脖頸上滾滾而下的汗,看著都熱,不知道白績怎麼這麼能忍,抬手就要幫他,嘴上還沒把門的說著混話,「又不是大姑娘家的,還跟兄弟害羞呢?」
「嘖,滾。」白績推開他,「我害羞個屁。」
他脫下外套,張揚凌亂的紋身覆在瓷白反光的胳膊上,一時間震懾全場,沉寂一秒,幾個男生中了獎似得抱著跳著驚呼。
「艹!白哥帥啊!」
「白哥,還是跟兄弟見外了!」
「我也想紋這個鬼臉,你覺得我紋哪兒能有這種驚艷的效果?」
「紋屁股瓣上,酷得不行。」
「你好像有那個大病!」
白績緊攥著手中的外套,耳邊充斥著善意的歡呼,心裡湧進一股不真實的暖流。
他在十三中時,老師說他紋個紋身跟街上的混混一樣,會給班級帶去壞影響,紋身是「不正確」的符號,同學們看了也覺得他嚇人。白績懶得跟他們掰扯,便養成了在校穿外套的習慣,省些口舌是非。
「這不挺好的。」齊項站在他身後,俯身輕聲說道,「放鬆點,上學又不是服刑。」
他輕悄而潤澤的聲音撲在白績耳後,像是點了把火,從耳尖開始,一直燒到脖頸,白績真就突然臊得像古時第一次出門的閨秀。
「好個屁。」他喃喃自語,抹去額上的汗,把外套扔給齊項,倉皇地開口,「我去喝水。」
「季北升買了冰的,放前頭的籃球架那。」齊項微笑,小廝似得抱著衣服踱在他身後。
*
同一時間上體育課的還有9班,他們班的男生也在打球,看到女生們圍過來時都卯足勁要秀技術,可終究秀了個寂寞。
女生們連個眼神都懶得欠奉,所有的目光歡呼都聚焦在隔壁場。
9班的一撮人隱隱吃味起來,他們看著籃球架邊上的蔣睿,他們不敢惹的人,他蔣睿惹得起啊!
「睿哥,那個姓白的真囂張。」一個狗腿子把球扔給蔣睿,拱火道:「他是不是在考場上撞你的那個?」
「土鱉混混一個,白的跟個娘們兒似的,現在的女生就是不懂欣賞,我睿哥這樣的才算是真男人,真陽剛!」
「就是,打個球看到他娘了吧唧的樣子就煩!」
蔣睿本身是榜上有名的霸王,平日裡狂得不行,加之跟白績積過怨,現又被搶了風頭,這會兒身邊人吹耳邊風,他的大腦就打結,滿腦子就是「掙面子」。
他用力拍了拍手中的籃球,粗壯的胳膊都蘊涵著力道,一下比一下狠。
他沒說話,運著球緊盯對面,只見外場的人散開,白績從中走過來,目中無人的俯下身撿起歪倒在地的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