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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項抬頭,果然白績剛藏起嘴角的笑容,眼裡卻還有著笑意,「我沒說是我烤的。」
白績坐到齊項旁邊,後者掀起棉被一角讓他一起鑽進來。白績腦子一麻,還真鑽了進去,坐下就後悔,他幹嘛呀。
兩個人靠得很近,像鍥進棉花雲里,暖得與時令脫節。對面誰把油遞到火上,火星四濺,兩人驚呼逃竄,沒人想滅火,因為外面是漫天大雪,地上已然積了一層厚厚的雪。
冬天最容易讓人想到溫暖這個詞。
「為什麼在蛋糕上畫向日葵?」齊項意味不明的撞了撞白績的肩膀。
白績張了張嘴,一團話卡在齒縫,他才發現自己並不知道原因,或許是因為它太單調了,光禿禿的粉色。
「我…我的logo,這是版權意識。」
他終於找到個藉口,不算蹩腳,但齊項盯著他,不一會兒悶笑起來。
這讓白績覺得羞恥,他當時做的坦坦蕩蕩,現在被點破了卻有種無端的曖昧,他攥著被角,指尖發緊。
齊項在他發問前轉移話題,「你真是熱烘烘的,明明我裹著被子應該比你暖和,你一進來這裡面更熱了。」
白績兇狠,「熱死你。」
齊項輕笑一聲沒有說話,過會兒他說:「我許了一個願望…」他眨眨眼,盯著白績問,「你不好奇?」
白績怔然:「我…」
「不要躺,年輕人的朝氣呢!」梁逢秋沖他們喊,又罵季北升,「傻子,真熟了,信一信啊!」
只一個打岔的功夫,白績猝然鑽出去被子,冷風灌進熱被窩裡,齊項被凍得一激靈,眼裡霎時有點懵,好像一個要打的噴嚏沒打出來。
「不好奇。」白績說,他幫齊項把被子掖好,「而且你哪兒是許了一個願望,你提前列了願望清單。」他自己也冷,搓搓手像逃跑一樣的離開加入了燒烤大隊。
吃飽喝足,幾個人圍著火爐,蓋著棉被閒聊。季北升忽然想起落下了什麼,捏捏鼻子,哆嗦著在一塑膠袋裡拿出幾根仙女棒,嘀咕道,「這不是煙花嗷。」
「是什麼?」
「哈利波特魔法棒之少女版。」
或許這將成為今夜最熱鬧的場面,四個人排成一排蹲在雪裡,連齊項也屈尊「下了凡」跟他們蹲一起,一人手裡幾根仙女棒,有種桃園結義多一人的既視感。
噗呲。
齊項點燃,火星四濺,白績找他借火,一個傳一個。一輪下來,白光轉瞬即逝,他們攥著黑凸凸燃盡的鋼絲。
「就這?」齊項沉默良久,猶豫要不要點下一根,「壽星看了都落淚。」
他們四個男生,說起來也都成年了,實在難以與「仙女」共情,蹲在雪地里,反而顯得蕭瑟落魄,很傻。
白績:「禁燃煙花,將就著看吧。」
季北升不想結束地這麼潦草,他跟梁逢秋嘀嘀咕咕說了幾句,又道:「我整個大活。」
抱著全部的仙女棒,他一路插了兩排,讓梁逢秋在後面一個個點燃,他一路走過來,煙燻火燎,極其嬌柔做作。
季北升問他們:「知道這叫什麼嘛?」
齊項搖頭,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是呆住的,滿鼻腔的焦味、硫磺味,後調有些泛酸。
「這叫走花路。」
「……」齊項訥訥,「季北升玩尬一直很可以的。」
梁逢秋明天趕早班機,不宜玩太晚,季北升因為拐走齊項被家裡人罵了,他倆搭夥決定在附近找民宿將就一晚,只留下齊項陪白績收拾東西。
齊項:「今天我去你家睡,回去事多。」
「好。」白績回答,他們籌備時也沒想到齊項今年會辦兩次生日,撞在一起了也只能硬著頭皮幹下去,「快點收拾吧。」
「垃圾打包扔邊上垃圾桶。」
「其他堆牆角吧,都是瑜姐的,等她醒了收。」
白績在疊被子,碎碎念了許久發現齊項沒有回應,他停下動作回頭看,小火爐劈里啪啦地炸火星,齊項定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盯著手機。
燈熄了,只能看到火光與燈光下他半張臉的剪影,眉頭緊蹙,眼神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怎麼了?」白績緩緩走近。
「雀兒。」齊項聲音啞澀,他抬頭視線瞟過白績的臉,瞳孔里是讓人納罕的無助和迷茫,這個眼神,白績只見過一次。
那次是在他媽媽家,齊項說他睡不著。
齊項亮出手機上的簡訊,「我媽要結婚了。」
作者有話要說:快在一起了?也不算在一起?快捅破窗戶紙了!!!!
感謝各位的支持哇!
第72章
凌晨四點的良市也在下雪,遠天昏暗無際,整個城市還沒甦醒。
火車站外的旅人稀稀落落,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倦,垃圾桶邊站著幾個中年男人,守在車邊抽菸醒神,寒風呼嘯捲起塵土,見有人出來,把菸頭碾在桶壁,搓搓手殷切地走近。
「坐車嗎?去哪兒?定酒店了嗎?」
兩個青年站在風口裡,頭頂一輪月,照的人臉如霜般淒涼,兩個人彼此對視一眼,好像也有點青白的恍然,而後又忽然臉對臉笑了起來。
一個笑得滿面桃花,另一笑起來頗有逼/良/為/娼的感覺。
「這就到良市了…」齊項笑著搖頭,「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