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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說,白績是有前科的。
蒼昊搖頭,雖然自己也心裡發怵,但不讓別人說自家學生的壞話,橫眉怒斥,「哪兒不服管了,人家有一問答一問的,就是身體不好,又初來乍到害羞!你們班那個蔣睿才是刺頭,我今天還看到他課間扒圍欄要逃呢,你趕緊去看看人還有沒有坐在教室!」
「你不早說!「那個老師聽了,立即捲起一本教案就要去逮人,另一個自討沒趣,乾脆戴上耳機改試卷。
只有蒼昊難得硬氣過後,陷入了悲傷,他捏捏自己襯衫下才練了十來天的肌肉,不知道自己這小身板能頂得住白績幾招。
*
「你生病了?」
「沒,失眠。」
「眼睛呢?」
「用眼過度,紅血絲。」
「那…」
「找不著話不用勉強跟我聊。」
白績雙手插在衣兜里,生人勿擾的模樣,跟齊項隔著半個人的距離,一前一後走著,大課間走廊上人來人往,也有不少人悄悄打量他倆,可白績就盯著前方,也不知道看什麼,一步一步踩在齊項落下的影子上。
齊項摸摸鼻尖,他想自己幹嘛怵白績,架都打過,白績臉上那未消的淡褐疤痕還是自己摁上去的呢。可能是再次見面,白績的狀態差太多了,以至於他說話都要帶著小心翼翼,怕說什麼傷了他。
「我是關心你。」齊項嘟囔一聲,「你還踩我影子。」
白績聽到了,不冷不熱回了句:「哦,我樂意。」
「……」齊項不熱臉貼冷屁股了,到教室門一推,也不碰白績,「到了,冰碴子。」
說完,他在白績冷冷的瞥眼中做了個小小的鬼臉,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
白績站在門口,環顧著滿教室的人,看他們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齊刷刷地盯著自己,思忖片刻,還是慢慢走到講台上,在黑板上寫了兩個字——白績,他字體蒼勁有力,等他寫完名字,就聽到下面傳來幾聲嘀咕。
「這就是那個轉校生?是不是貼吧里說的那個?」
「對啊,十三中的校霸?到我們班了?」
「操,聽說他進過監獄?真恐怖!」
「小聲點,小聲點,他看過來了!」
貼吧?
白績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在丹毓的貼吧出名了,心底有些詫異,他把粉筆扔到粉筆槽里,抬眼看著全班的人,淡淡的自報家門:「我是白績,轉校生。」
鴉雀無聲中,白績一低頭,敏銳地感受到第三排一個書呆子模樣的矮子正怒目圓睜地盯著自己,苦大仇深似的,白績偏頭看他,偏偏對上自己的目光後,那人又迅速避開目光接觸。
「……」誰啊?沒見過。
白績回憶沒見過這人,但是不排除現在自己記憶力下降的原因。
他也不多想,徑直走向最後一排,因為齊項在右邊,他搬了個桌子,在寂靜中拖拽著桌子,來到左邊的角落,一個人一個位置,坐下後一句話不說,一隻手搭在腦袋上,一隻手墊在額頭下,與世隔絕般蔫兒了下去。
坐在他前面的男生瑟瑟發抖,默默地悄往前挪動椅子。
「挪回來,你紙片人?」白績耳聽八方,悶聲道。
「……」前桌欲哭無淚,心想瘟神怎麼到自己這兒了?
*
丹毓開學前三天會講假期寫的卷子,白績沒有,心安理得地趴在後排,索性跟梁逢秋聊起天,那小子好像也在翹課,連發了好幾個自己在樂房的自拍。
【梁逢秋:你翹課,我逃學,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白績:我在教室。】
【梁逢秋:那你還玩手機?丹艾利斯頓毓不查手機?】
【白績:悄悄的玩,丹毓貼吧發給我一下,沒搜到。】
【梁逢秋:怎麼想起來玩貼吧了?你知道有人罵你了?】
【白績:……聽到了。】
【梁逢秋:別理他們,前天開始貼吧里冒出來好多關於你的帖子,大部分在胡說八道,我都舉報不完,看個屁。】
梁逢秋給他發了連結,白績打開,罵人的部分不多,編故事的多,無非在說他過去如何囂張跋扈,如何仗勢欺人。
因為發帖數量大,聲勢浩大地把白績描繪成了惡霸,散布著「保佑白績別去你班」的恐怖氛圍,這才讓他開學第二天就喜提「丹毓熱搜第一」
其實白績在十三中的時候也經常有人發帖罵他,十三中的生源不是很好,進來的人多少有些社會氣,罵人更是要帶生殖器的,白績經歷過這些,自然不會為別人的惡意中傷而難過。
他反而覺得丹毓的那些太小兒科,太無聊了。更讓他在意的是前排小矮子的敵視的目光,他怎麼想自己過去都不會跟丹毓的人扯上關係。
【白績:應明友有什麼親戚在丹毓嗎?】
那頭很久沒消息,似乎在思考。
【梁逢秋:有一個吧?叫應裘好像,去年我不是被逼著去上他的補習嘛,見過一個,個子矮矮的,用鼻孔看人,傲得不行。】
【白績:去查查貼吧發帖的是誰。】
【梁逢秋:我查過的,都是新開的零級小號,怎麼了,跟應裘有關係?】
「……」白績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靜靜思索,已經能猜出個大概。
【白績:沒事,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