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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人為了嘗點甜頭,有些不管不顧在身的。
回頭真被咬了,不用猜也知道,他一定會左一句哥哥,右一句雀兒的,讓白績去伺候他。
然而當下,他們管不了太多,像野獸一樣唇齒糾纏,偶爾換一下氣再親上去時,樹被撞得沙沙響。
吻得正盡興,一束光就從後照過來。
響亮的哨聲驚起林中的雀。
教導主任用他高八度的嗓音,拿出公交車上喊抓小偷的架勢,「幹什麼呢?那邊兩個誰啊!給我出來!是不是高三的?是不是高三的!」
他邊說邊跑,燈光也顫地厲害,十分有壓迫感。
糟糕——
白績氣還沒喘勻,瞥見那一坨肉山後,非常冷靜地一拳把還沒反應過來的齊項打趴在地,騎在他腰上,做出要繼續揍人的姿勢。
齊項還懵呢,任誰親得上頭遭這一下都沒法緩過來。
「雀兒?」
「噓——」白績對他眨眨眼,在教導主任靠近的時候,冷麵大罵,「我說了數學那題選D!你他媽到底怎麼考的年紀第一,你行不行!?」
「……」齊項吞了吞唾液,很快入戲,大喊,「你打死我也選C!」
教導主任一個急剎車,差點撞樹上。什麼C什麼D,他怎麼搞不明白?等看清楚兩個人,一位穩居年級第一的心頭肉,一位期中考躥到年級第十三的寶貝疙瘩,瞬間愣住了。
他們在…打架?
還是為了數學題?
這是什麼學術精神?不然怎麼這兩個學習成績好呢!?
「你們不要打了!」他火速回神,痛心疾首地喊道,「不要打不要打,別動手啊!」說著,沖向去用二百斤的身軀拖住白績,對齊項焦心地喊,「快起來,地上髒。」
白績這一拳懸在空中進退維谷,教導主任要是再攔遲一點,他高低得給齊項再來一拳,所以教導主任適時攔住自己時,他狠狠鬆了一口氣,小小掙扎一下後,就非常順利的被拖走了。
齊項忿忿地衝上來,拉著教導主任的襯衫袖口,「您來了正好!」
教導主任怔住:「什麼…什么正好啊?」
「您來接一接這道題,看看這題是不是選C!」
「選D。」
黑燈瞎火,靠手電微末的光,三個人蹲在樹下研究數學題,這本題是齊項他們新買的,選項也是杜撰的,哪兒那麼容易找到,所以齊項直接翻了一道奧賽題。
教導主任:……我是誰我在哪兒?為什麼要我做題。
齊項笑著說,「您快寫啊。」
「……」
題目很難,教導主任也不是教數學的,半天解不出來,又尷尬又著急,正不知道怎麼辦,他指腹划過書脊,忽然想通了…
「不是有答案嗎?」
齊項非常沉得住氣,直視著教導主任:「哦?是嗎?」他又看向白績,「還有這事呢?」
白績垂眸,沉聲道:「忘了。」
他們把書抽走,拍拍屁股就要走。
「……」教導主任攔住他們,搶過習題,一直翻到最後,「我看看選什麼。」
「選…A?」教導主任老人地鐵看手機。
齊項和白績恍然大悟,齊聲道:「A啊,還真是A,謝謝老師。」然後平靜地拿回資料,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小樹林。
被留下的教導主任,呆站原地,手垂著,手電在地上打出一個茫然的光圈。
「…選A….」
他可憐弱小地像個二百斤的巨嬰。
這是枯燥學習生涯里的插曲,大部分時候白績並不會搭理齊項的撒歡求愛,裝聾作瞎,問就是背英語,最後被鬧地煩了,從外面淘來一本據說大師開過光的經書,每次齊項想了,他就在邊上念經。
倒不是他厭煩齊項,只是自己和齊項都是容易上頭的人,鬧起來沒輕重,特別影響學習。
宿舍里,齊項從背後抱住白績,下頜壓在後者頸窩上。
「你什麼時候可以呢?」
「等我考第一。」白績頭也不回,很快又補充,「你要是故意讓我,那就是下輩子可以。」
齊項提起的一口氣又墜下,砸在肚子裡,鬱悶地他想打套拳。
徒有精力沒出使,他給白績鎖骨那兒咬出圈牙印,不讓白績遮擋。
………
第二天,周安出宿舍門,看到提著牛奶正出門的齊項。
「齊神去熱牛奶啊。」他打招呼,瞥到什麼,好奇地指著齊項眼下的一道紅痕,「受傷了?昨天渡劫了?」
齊項微笑,玄而又玄道:「渡完飛升了。」
白績這個小崽子,深更半夜跑到自己床邊,湊在自己耳邊念《心經》,像麻雀兒一樣煩人,但也因為這事,他把人綁到自己床上了當抱枕。
是福不是禍,大概這就是因果。
周安:「……」聽不懂呢。
看齊項遠去的背影不知為何品出一丟佛性還有一丟得意。
這時,宿舍門又被打開,白績從裡面背書包出來,嘴裡叼著片麵包。
脖子上貼了三塊方形的創口貼。
周安關心:「…白哥?你受傷了?」
白績面無表情,抻了抻校服,坦蕩蕩地說,「學累了,掐自己兩下提神。」說完,頭也不回地追上齊項。
周安肅然起敬:這個寢室有點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