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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下雨,齊項洗的衣服全淋透了,掛上水,樓上的黑裙子掉色,黑水滴下來,他的白衣服染上花紋,幾千塊全扔進垃圾桶里,還得借白績的衣服穿。
白績骨架小,但是oversize的衣服多,齊項比他稍微高點,穿著正合適。
他喜好單一,買了一套衣服能湊幾種顏色,以此逃避逛街選店。
此時兩個人穿了一身同款,一個藍一個黑。
梁逢秋借著備用鑰匙進門,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雀兒,發消息怎麼不回啊?」梁逢秋推門而入,捂住眼,「哦,你倆忙著談戀愛了呢?」
白績飛上去一腳,想把梁逢秋踹離自己的生活,還好齊項拉了一把他脖領子,避免了一場血光之災,又向梁逢秋解釋了原由。
「沉冤得雪後還是不一樣了。」梁逢秋撣撣灰又溜回來,如是慨嘆,「寫的物理題我一個看不懂。」
他搬著板凳坐白績邊上,抱著齊項給他開的半個無籽西瓜挖著吃。
「作業多嗎?什麼時候寫完?」他問,「我請兩位英雄吃燒烤,喜河燒烤!雙喜臨門,我上回寫的那歌賣給一個武俠遊戲了賺了點錢。」
白績知道梁逢秋的水平不奇怪,齊項好奇問道,「你是唱古風歌?」
「民謠。」梁逢秋說到擅長的,臉上有亮光,「那歌隨便寫的,多方面發展,積攢點人氣。」
齊項問:「想出道當歌手?」
「順其自然吧,我長得這麼帥,出道的話娛樂圈也不吃虧,主要我爸媽不讓,我只能隨便乾乾玩玩。」
齊項聞言熄了給他牽線的心思,只說,「你想出道,我給你介紹個靠譜的公司。」
「成呀!」梁逢秋爽快應答,其實也沒當回事。
白績圈完一道選擇題,闔上卷子,抬頭關切地問,「什麼公司?」
「季北升家的。」齊項用手機搜給他看,「就這個,瑞風傳媒。」
*
晚上八點,酒吧街燈火通明,夜生活在這個時候才開始,亮眼的男女飄著香走著,歌聲和鼓點聲喧囂於這條沿河的長街上。
梁逢秋從一家LiveHouse出來,身後背著吉他,他邊上跟這個長發的肌肉哥,牽著他吉他袋上的把手。
「留下唄,十點唱歌返場。」肌肉哥說,「不然就把吉他借我一下啊,昊子沒帶。」
「滾吧,人家從一路向北唱到晴天,氣氛剛炒熱,我抱著吉他上去唱晚婚,你覺得合適嗎?」梁逢秋搖頭,把吉他給他,「今晚真有事,要不是我哥們兒一時半會兒寫不完作業,我早就跟他去吃飯了,還能來幫你忙?」
肌肉哥一摸腦袋,「老忘了你還上學。」
這時,一輛火紅的改裝超跑以轟鳴的聲響和烏行的速度從遠處「爬」向兩人身邊,路上的人無不側目。
「開得怎麼這麼墨跡?」梁逢秋一眼看穿車主的意圖,吐槽道:「糟蹋那麼酷的車了,故意發出聲響,富得略顯浮誇?」
「弟弟,人要向錢看,我太稀罕這樣的浮誇了,有錢的話我比他更浮誇。」肌肉哥不認同,甚至生出攬客的念頭,「夜店最愛他們這樣的,我也愛,他會願意為我的小店而停留,加快我買房的進程嗎?」
梁逢秋不在意地撇撇嘴,他也認識富二代,那可低調內斂多了,他多瞟了一眼車就收回視線,車真的炫,是個男人都想坐一坐。
「停留的話我看懸,但鐵定能路過。」梁逢秋擺手說,「不跟你扯,我走了。」
說話間,那敞篷超跑駛向他們,在喧囂聲中,由遠及近忽然傳來爭吵聲,還有郭德綱老師提示前方道路擁堵的導航聲。
「你好煩呀!」
似乎是覺得邊打電話邊開車並不安全,跑車忽然剎車,氣勢洶洶地停到了他們面前,差點碾過梁逢秋邁出的腳。
梁逢秋心驚膽戰地低頭望了眼尚存的腳,剛想吐兩個髒字,車上的人就冒出一車軲轆的話,機關槍掃射般打斷了他的思緒。
男生關了免提,把手機貼在耳邊。
「我說不去就不去!邶觥玩的都是法制咖,說我開車是屎殼郎推糞球,又攆著我車屁股追,我要臉,不樂意跟他們玩,都追求刺激不要命!」
「而且漂移打轉向燈咋了?說明我科三學的紮實!憑什麼笑?」
「我都停車接你這破電話了,還說我不尊重你,有病吧!」
「誰跟你一樣為了贏個破充電寶拼命,絕交,下次見面就是我去你家吃席,給你上香,滾吧!」
男生看著年紀很小,穿的如孔雀開屏般花哨,好似刻意扮著不倫不類的風騷,鼻尖架著拴銀鏈子的大墨鏡,大半夜裝瞎。
他露出的下半張臉有點嬰兒肥,嘴唇肉嘟嘟的,一張一合時說話滿是嬌氣,尖牙利齒的花炮。
梁逢秋饒有興趣地打量車上的人,邶觥山路可是會員制賽車山道,不是大富大貴連山腳都靠近不了,怎麼在這花孔雀口裡就那麼埋汰呢?
好大的口氣。
花孔雀掛斷電話,注意到梁逢秋的眼神後高傲地睨了他一眼,一隻胳膊搭在車門,拽里拽氣地問:「你看我幹嘛!」
「看你像無證駕駛。」
梁逢秋輕嗤,難不成看你學穿搭?
「你家住海邊的?管得真寬!」花孔雀虎著一張臉,戳戳手機到處望了望,想找人問事,可長發男看他眼裡冒綠光,唯二的人選只剩梁逢秋,可這個人他剛罵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