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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白績抹去額上的汗,他對季北升招手,「來,你們先打。」
*
「哪錯了?」白績跟在男生後面。
「就…就時間,不對學號,對學號填錯了。」
「?」白績隱約覺得不對,「校園卡抵押在你那,改一下很難?」
他語氣一如既往不是特別友善,男生肩頭緊縮,鴕鳥埋沙一樣不回答,只悶頭往前走,腳不加快不少。
體育器材室離球場有一點距離,它在角落,需要走個拐角,白績看他走得快已經有所警覺,他停在轉角處,呵道,「站著。」
「使喚誰呢?」男生拔腿溜走,同時一個驕縱、惡意滿滿的挑釁聲驟然出現,「謝家的拖油瓶!」
白績抬頭,軍旅色的厚瑜伽墊靠牆疊著,蔣睿高高坐在上面正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站在下面的還有9班幾個男生。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哪裡有什麼登記錯誤,分明是蔣睿借了個由頭要把自己約到這,白績不明白他發哪門子瘋,但不想惹事轉身要走。
新仇舊恨,蔣睿看到白績就牙痒痒,這個白績一進丹毓就跟自己對著幹,三番五次下他面子,蔣睿最看不慣他冷冰冰孤傲的樣子,總要把人比下去一樣!
這次體育課,他就做足了準備要讓白績孤立無援,好好教訓他!
「想跑?之前不是拽嗎?合著齊項不在,你連看都不敢看我了?」蔣睿一揮手,幾個小嘍嘍三五圍來,他桀驁道,「攔住他!咱今天就要給這個拖油瓶一點教訓!」
蔣睿說話極其討人厭,但這幾句並不足以撼動白績,他甚至覺得這夥人小腦不健全,白績略略翻了個白眼,淡然道,「讓開。」
「你說讓就讓?你是什麼東西?」蔣睿跳下來,招搖地走到白績身邊,「哈哈哈,你媽高攀謝家,好不容易靠著後爹把你送進丹毓,你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個人物了?」
「睿哥說得對!」小嘍嘍跟著罵道,「攀高枝的能教出什麼人,無非會點下三濫的手段,在城南那種地方稱王稱霸罷了!」
罵白績可以,偏偏他們提到了周雅雯,用這般蔑視輕佻的口吻,白績身體一頓,此時拳頭已經握緊了,他鋒利的眉眼往下一壓,煞是凶蠻,冷冷冷掃了剛才說話的男生,一瞬間,那個站著的男生猛地瑟縮了一下。
可蔣睿看不見他的眼神,罵得起勁,「你親爸家暴進監獄,你跟他一樣也打……啊!」
腦中繃著的弦驀然斷裂,啪啦的一聲火星徑直竄入白績眼中。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白績悍然回身揮拳,蔣睿一米八的壯漢被一下撂倒在地,鼻子即刻見血,白績本來就打了一會兒球,肌肉都鼓起了,此時下手力道非常,他壓著蔣睿拳拳到肉。
「這個嘴還要嗎?」白績的聲音里藏了一整塊堅冰。
蔣睿也不是吃素的,他反應過來立即把白績掀翻在地,兩個人扭打成一團,一時雙方人不分伯仲,漸漸蔣睿開始吃力,他對站著的幾個傻子大吼,「你們他媽的看什麼看!動手啊!打殘了也是老子兜著!害怕他個拖油瓶!」
「嗷嗷!」小嘍嘍們圍了上來。
五個人中好幾個學過點格鬥,白績野路子的劣勢就顯現出來了,更不用說他打球就耗了力,很快就落了下風,胳膊、膝蓋還有腰部或多或少擦破了皮、凝了淤青。
眼看他一時不查,被人抓住破綻,一個拳頭直直襲向他的眼睛。
啪、砰!
一隻手擋在白績眼前,擦過他的眼睫,而後又是一聲扭曲的驚叫聲,打白績的那個人被折了手臂扔到一邊。
「齊項?!」
悍然入場的這位便是齊項,他的出現讓所有人,包括蔣睿都怔住了。
齊項在籃球場等了幾分鐘後心跳得厲害,下意識覺得出事了,就趕緊過來找人,還好他來得及時,不然……
他俯身望著白績,臉上再也看不見一絲笑容,倒顯得極其恐怖,不是白績那種悍匪的凶厲,而是陰狠又斯文,白績看到他的時候,瞳孔猛地一縮,倏忽精神短暫地渙散了片刻,他答應齊項不打架,還沒幾天……
「我打人了。」白績喃喃。
「沒事,我也準備打。」
齊項擦去白績眼下的血跡,卻發現是小玻璃渣子扎進了,一個有點深的傷口,想到白績滿背的紋身,齊項臉色鐵青,用力拽下校服那本就有點鬆了的鐵拉鏈。
從擦血到扯拉鏈不過五秒,是恍若時間定格的五秒,當時間的沙漏再一次漏下一粒沙時,蔣睿的臉上已經被鐵拉鏈開了到口子。
齊項:「給你臉了。」
火辣辣的疼痛再一次炸開在蔣睿臉上,那一道口子來的實在,鮮血湧出後,蔣睿才後知後覺,痛得面容皺起,痛不欲生。
「他媽的,打他,打齊項這個野種!」他撲向齊項,怒吼大罵,「老子破相了跟你沒完!」
又是一場混戰,二對五的戰局勢均力敵,雙方都被激出血性,打得難捨難分,下手極重,最後叫罵聲驚動了老師,幾個男老師上場才強行拉開他們。
「砰!」
辦公室的被重重摔上,七個掛了彩的人一排排站在門後,被教導主任要求抱頭蹲著。
教導主任怒喝一壺水,單手叉腰在辦公室來回踱步五遍才壓下火。
他吼道:「知不知道這件事多惡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