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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績和齊項都是一米八幾的大高個,站在隊伍里鶴立雞群,尤其是白績,他開學至今沒在食堂出現過,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雀兒,想吃什麼?」人多嘈雜,齊項低頭湊在白績耳畔問,「你現在就決定好,到窗口再想,阿姨會嫌你慢,勺子抖得幅度都大。」
「小炒肉。」白績也偏頭跟他說,「加番茄炒蛋。」
人擠人,兩個人靠得近,從後面看就跟要親上一樣,果然他們兩個人話沒兩句,身後的幾排人炸開鍋,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一字不落地進了季北升耳中。
他憂愁地望著自己兩位大哥,他媽的做gay的為什麼這麼明目張胆?他們不上心,自己還是要幫忙遮掩遮掩,他咬咬牙,目光在周圍來回梭巡。
齊項還在跟白績解釋醬排骨到底為什麼難吃,話沒說全,下一秒他就被一股力拽著往後,季北升突然橫生插在了他和白績中間,三個人兀地形成了一個凹字。
白績:「……」
齊項:「……」
季北升挺直腰背,結巴問:「看看、看什麼看。」
齊項:「看你插隊,看什麼看,季北升你最近不太正常啊。」
白績也在探究地打量他,不止這一次,這兩天自己跟齊項走一起,季北升肯定要插在兩個人中間,跟做賊一樣。
「我在幫你們。」季北升捂著嘴小聲道,「雖然你們那個了,但是…這可是學校,人多口雜的。」
齊項抱臂,「哪個?」
「……」季北升深吸一口氣,石破天驚冒出兩個字,「啵嘴。」
白績:「……」那是直男的好勝心!
季北升:「你們倆住一塊後,身上都串味,太明顯了,異性戀都沒這麼明顯,咱矜持點。」
齊項:「……」那是用錯了洗髮水!
真是一句話讓兩人同時尷尬,齊項和白績腦中同時浮現出前夜藍浪門前彼此貼近的臉,還有那縷縷混著菸草味的交融呼吸。
他們好像…一直都沒跟季北升解釋,任由他的腦洞野蠻生長,於是季北升看他倆的眼神從「這是我大哥和二哥」光速轉換成「這是我大哥和大嫂」。
「齊項,你跟他解釋。」白績耳朵滾燙,站著覺得空氣都被掠奪了,「順便幫我打個飯,我去占座。」
「啊?我?你主動…」齊項自動消音,只見白績已經僵硬地大步逃離了現場。
「白哥主動的啊…」季北升似有所思,「看不出來啊!」
齊項:「……」
食堂的座位稀缺,要找到三個連一起的座位更是困難,白績在一樓轉了一大圈才在門口等走一桌人。
他孑然占著一個四人桌望向齊項他們排隊的方向,略略一掃,不期卻撞上另一個人的迥然陰冷的目光——應裘?
一天多了。
白績思忖著班級風平浪靜的,自己明顯不會像應裘一樣到處嚼舌根,姓應的那小子到底要盯自己到什麼時候。
白績無比討厭別人監視自己。
他想,要不是答應了齊項不打架,現在的應裘肯定沒膽子看自己。
白績眉尾一揚,神色凜然,隔著人群,那種威壓與蠻狠的氣場準確無誤地通過眼神傳遞給了另一端的應裘,霎那,周遭的人都安靜了。
應裘這回卻沒躲,好似一下子不怕了,陰惻惻地露出一種類似於幸災樂禍的笑容。
白績:「……」他又在作什麼怪?
*
下午第一節 的體育課,老規矩跑圈完自由活動,這回白績用校園卡去抵押借籃球,坐在器材室的是一個個子小小的男生,戴著窄窄的黑框眼鏡,應該是幫管器材的志願者,期末的體測能加分。丹毓評獎評優是看體育成績的,一些體育不好的學霸會爭著申請志願者的活。
白績:「填哪兒?」
「這一行,跟上面一樣就行,要寫學號。」男生明顯怕惡名在外的白績,說話不敢看他,「還要填借還的時間。」
白績筆走游龍,火速填完選了個球便和等在門口的齊項一起離開了。
「今天籃球場好空。」白績拍球。
「姓蔣的不在沒人占著C位當然空了。」齊項笑道,「當然等咱雀兒打球了,周圍就不空了。」
「啊?」白績困惑。
齊項戳戳白績胳膊上的小太陽,嘆道:「白雀兒打球,賞心悅目。」
「……」白績:「不許取外號。」
果然,占了中間的球場後不久,東南西北都聚攏了圍觀者,風頭無他,季北升中午鬧了大烏龍,此時負責在場外抱著白績和齊項的外套,繼續擔任氣氛組組長和替補隊員。
「雀兒!」齊項奔跑著,向白績比了個手勢,「接。」
齊項手裡那顆橙黃的籃球在空中划過輕巧的弧度,準確落在了白績手中,他帶球過人,站在三分線上起跳,籃球脫手而出,飛快撞向籃筐,又以刁鑽的角度落下籃網。
季北升跳起:「蕪湖!!」
忽然一個聲音闖入歡呼聲中,「同學,白績。」
白績眼皮猛地一跳,他回頭發現是器材室那個男生,正低著頭對著地喊自己的名字。
「什麼事?」
白績有些喘,走到男生身邊,齊項也從球場的另一邊小跑過來,兩個高個男生齊齊看著矮個男生是無形的壓力,男生似乎很緊張。
「那個,那個…」他憋紅了臉,「你登記的有點問題,老師讓你去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