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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項抬腿抵住他後腰,白績整個人倒在他小腿上,隨後身子一輕,被人夾著雙腋像小孩一樣舉了起來。
「怎麼一進門就要抱?」
輕笑聲從白績耳邊掠過。
「我握著把手呢。」白績怔住,餅乾還叼著,維持著彆扭的姿勢,「誰他媽要你抱。」
「你能站?」
「鬆手。」
齊項瞟見他倔強蹺起的左腿,笑意更濃,說了句「送佛送到西,我給白少爺抱進去」後索性把人彆扭地抱進門,後腳勾踢上門。
白績:「嘖!」
白績一米八的個子,不像小孩子一托就能起來,尤其是他梗著身體,耍賴似的往下碾,齊項使大力才拖動,他手腕上還掛了餐盒,隨著大幅度的動作,熱烘烘地撞在白績的腿上。
兩步路走的堪比殺人運貨,泥地拖屍。
「你抱得動我嗎?行不行?」白績輕嗤,掙扎著自己扶牆站好。
「我抱不動?你這幾兩肉我能給你舉起來。」齊項一聽不樂意了,「不想想誰把你從醫院背回來的?」
「……」
不說還好,說了白績臉上老大的不自在。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天搭錯了哪根筋,齊項說要背,他還真點頭了,直到他被人托著屁股走到宿舍樓下,成功被人圍觀拍照後,他才追悔莫及,尷尬到要當場入殮。
「我說要坐輪椅。」他蒼白地狡辯。
「胡編亂造吧。」齊項笑道,「今天老林講卷子拖堂,你一說餓,我從後門溜出來給你送飯。」
「你不用翹課。」白績挪過來坐好,「我又不著急。」
他瞅見保溫桶里的骨頭湯臉色一黑,咂咂嘴把湯推向齊項。
齊項笑了,餘光瞥見他的小動作,強硬地給他倒了一碗,笑道,「吃哪補哪,喝一碗。」
白績:「再補我能長第三條腿了。」
齊項立即說:「未成年別開黃腔。」
白績:??
誰開黃腔?
「你剛才在外面跟誰說話?」白績悶頭吃了兩口飯,胃裡有著落後才想起來問,「應裘?」
這年頭會關注自己的還能讓齊項用那種嫌惡的口吻說話的,這學校里除了應裘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對,出電梯就看到他站門口賊眉鼠眼地亂瞟,鬼鬼祟祟說自己鑰匙丟了在找。」齊項道,「前天四班周考他前五都沒進,我怕他狂犬病又犯了要怪你頭上。」
運動會的事以應裘通報批評並記過做了最後處理,作為一個年級大榜常駐的優秀學生,應裘在升旗台上讀檢討時差點請求吸氧,不過這次沒人同情他,齊項還給拍了張照傳給了「臥病在床」的白績。
沙子涯第二天就打報告換寢室,先斬後奏地把季北升的床位占了,好在季北升不常呆學校,隨他去。
至今也沒人要去填應裘那兒的空位,聽說他不太受舊室友待見,現如今常常往外面跑,除了上課、睡覺,不太在學校久呆。
白績兩耳不聞窗外事,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
「我又不是菩薩,管他考多少。」
「不管他,我把下午模考的卷子提前帶給你了。」齊項擦擦手,從包里翻出密封的牛皮袋,「蒼總這儀式感真足,還封口了。」
期中臨近,各班都緊鑼密鼓地進行以班級為單位的模考,丹毓師資雄厚,老師會根據班級進度和學生能力單獨出卷,雖然費工夫但是效果好。
白績的學習一直由齊項負責,蒼昊他們摸不清進度,特地囑咐齊項把卷子帶給白績,讓他每題都做,交給他們老師改。
「放抽屜。」白績吃的半飽,撿土豆絲嚼。
「拱背,嘖,讓你拱沒人你貼上去。」齊項掐著白績的腰把他往後拉好讓抽屜打開,「呦,長肉了雀兒。」
手感都軟實了許多,不像以前隔著皮就是硌人的骨頭,中間精瘦的肉捏都捏不起來一揪,齊項感受完又捏了捏。
「操!」白績癢得哆嗦,從腰側升出一縷麻意,扭開腰側躲,雖然他本來就瘦,長點肉也屬於正常,但白績還是眉峰下壓,放下筷子,「我他媽不該長?」
每天不是吃就是睡,運動量除了腦部運動就是二百出頭的運動步數。
是個人這麼養著都得長胖吧?
白績瞪他,眼尾紅色的小疤變成了一顆痣,跟著瞪眼時的動作往下斂,從上半張臉看,極有氣勢,下半張臉,薄唇緊抿成一條淺紅的線,唇峰起伏利落,也是兇巴巴的。
可惜他剛吃完飯嘴角還沾了一弧水光,整個人看起來像護食的貓,炸毛也不可怕。
「再養兩天,遵循醫囑休養兩周。」齊項見他這樣,一雙桃花眼浸滿笑意,哄道,「我開玩笑的,摸到的全是腱子肉,力量磅礴!」
白績:「滾蛋。」
期中了,齊項也很忙,他之前掛職高二部學生會副主席,本來是掛名,但最近缺人,會長又把他招過去塞活。
陪白績吃完飯,他檢查了下白績的腳踝又匆匆走了。
「樓下公告說下午統一檢修空調。」齊項出門前想起來說,「記得開門。」
*
「扇葉沒轉下來不要緊,過十分鐘開就正常了。」
清理空調濾網的是個壯實的中年男人,扛著木梯肩上落了幾道白灰。
他看到門口的桶裝水,又看了眼白績的左腳,好心地把水沿邊滾到飲水機旁,問:「娃娃,我給你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