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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是因為這面容更為英俊,眼裡泛著傅關從未見到過的神采。
聞浪西將肌肉線條凌厲的手臂撐在傅關腦袋兩側,定定地看了人許久,才輕聲道:「你瘦了。」
「你……也瘦了。」傅關啞聲回了一句,但依舊沒動。
這句話後,室內恢復了寂靜。
聞浪西撐在傅關身上,傅關安靜地躺在聞浪西身下,四目相對,不再言語。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傅關感覺到眼睛酸澀,聞浪西這才放下撐著身體的手臂,失力般趴在了對方身上。
被這一壓,傅關才真正感受到聞浪西的氣息。
那人身體很重,傅關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但內心又有一個聲音叫囂著:再重點,再重點,再重點……這樣就能真真切切、實實在在地感受到你的重量,你的體溫,你的存在。
聞浪西將頭埋在傅關的頸窩,貪婪地嗅著對方身上特有的香味。
跟以往一樣,還是那麼的清冽。
「傅關……」
聞浪西沙啞著嗓音低喊了一聲。
傅關沒應,他所有的思念,都被堵在喉間,發不出任何聲音。
「好想,好想你……」
聞浪西壓在傅關身上,竭力忍耐著哭腔,一字一字地說著。
傅關隔著薄被,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聞浪西跳動的心臟和輕輕顫抖的身體。
「還……愛我嗎?」
這句話,語調平和,聲音沉靜,但又夾雜著一絲幾不可察地惶恐與不安。
聞言,傅關的心臟有瞬間的靜止,隨即鼻腔就湧上了難以遏止的酸澀與委屈。
他將每封信都完好無損地保存著,將每朵花都珍藏著,將那人的姓名紋在身上,將那永無止境的想念積壓著……
而這人竟在問他是否還愛著……
這憋悶與委屈一時間衝上傅關的大腦,不知是何緣故,傅關突然氣沖沖地啞聲說了句:「早不愛了。」
這話一出,聞浪西身形倏地僵了僵,但轉瞬即逝,將手伸進被窩,摸上傅關細窄的腰,緊緊地摟住,接著偏頭,將嘴唇湊到傅關頸側,輕輕吻了吻。
「沒關係。」聞浪西低沉著嗓音,「那,我能重新追你嗎,為你做早餐,送你上學,帶你去旅行……可以嗎?」
聞聲,傅關眼眶立馬紅了,他實在是太委屈,這委屈將重逢的喜悅都沖淡了些。
「這麼容易嗎?」傅關哽著嗓子問。
聞浪西埋在傅關頸窩處嘴角揚了揚,回話說:「當然不止,我還會按摩,會說好聽的,會陪伴,會追隨,會掙錢,會……愛你。」說完停頓片刻,又接著問:「所以,願意嗎……讓我重新追你,傅哥哥……」
最後一句,使傅關心臟猛地一震,他已很長時間沒有聽過這個稱呼了。
兩人許久未見,今日清晨於臥室床上的重逢對傅關的震撼太大,他一時表達不出欣喜與愉悅,表達不出日久積澱下的思念,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是點點頭。
但就是這輕輕點頭的動作,卻讓聞浪西嘴邊的笑意無限擴大,心底的忻悅已然無法用普通的言語表達,只剩下眼中濃烈的愛意。
聞浪西不願在剛重逢就對傅關承諾什麼,他想用他長久的後半生去彌補對方這兩年來缺失的陪伴,想用後半生去感謝傅關,去無微不至地照顧傅關,堅定不移地愛傅關。
心底極致的歡喜促使聞浪西摟著傅關腰的手放肆了起來,但剛一動,兩人身體頃刻間就僵住。
不知沉默了多久,臥室內才傳出聞浪西暗啞的嗓音。
「傅哥哥,你怎麼,不穿短褲睡覺……」
第三十九章 (完結)
這突如其來的重逢令傅關有些措手不及。
昨晚是聞浪西生日,所以他尤其想念那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左右磨蹭間,身體竟有了反應。
縱然房裡只有傅關一人,但他仍有些難堪,本想著不管,但奈何身體仿佛著了火,越燒越旺,最終只得像做賊一般,偷偷在被窩裡將睡褲拽掉。
昨夜傅關本是想快速解決掉,但手在剛觸碰到他自己的臀部時,腦海中倏地湧現出一個想法,遲疑片刻後,指尖轉了一個方向,移到了他的後方……
弄完後已經很累,所以用濕巾擦掉白濁後就闔了眼,再睜開已是現在。
「我……」傅關不知該怎麼解釋,嘴唇動了動,硬是沒擠出一個像樣的理由。
剛回家的聞浪西也較為善解人意,沒揪著這件事不放,用手揉了揉傅關光著的屁股蛋後,在其耳畔低聲問:「想我嗎?」
傅關在被那人一番揉捏後,耳根不由得發燙,強忍著羞赧,嗯了一聲。
卻不曾想,聞浪西在得到對方肯定後,突然低聲笑了起來,吻了吻傅關可以滴血的耳垂,才用氣音說:「我說的是,這兒想不想……」
說著,用手指輕輕颳了刮傅關的臀縫。
傅關在他這24年的經歷中,從未有過這般尷尬和羞憤。
這人一聲不吭地走,現在剛回來又這般調笑他,不由心生怨念,冷著聲音道:「不想,從我身上下去。」
聞浪西聽到這話,沒再出聲,只是唇角彎了彎,依言道:「好了,不想就不想,別生氣了,快起床,我去給你做飯。」
直到聞浪西走,臥室內恢復以往的平靜後,傅關這才抬手捂住眼睛,緊抿著唇,身體微微顫抖,無聲地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