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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直至窗外有了一絲天光,聞浪西才閉了閉酸澀的眼睛,將傅關赤條條的身體往他懷裡緊了緊。
「傅關……」聞浪西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但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卻越來越亮,為以往暗沉的眸色添了一抹從未出現過的神采。
「好愛你啊……」
「怎麼會這麼愛你……」
聞浪西又將摟著傅關身體的胳膊緊了緊,眼神帶著深深的迷戀,「總覺得你不屬於這個世界,像我幻想出來的,一個最完美的人……」
「每次進入你的身體,都有種,不真實的恐懼,仿佛你會隨時消失在我視線。」
「但……你卻又真實存在,我可以感受到你的體溫和心跳,這或許就是,命運對我最大的眷顧。」
說到這裡,聞浪西將傅關的胸膛往自己胸膛上貼了貼,在感受到彼此錯落有致的心跳後,眼裡泛上一絲溫柔。
「這些話,你醒著的時候不敢說,怕你亂想,你皺一皺眉頭,我都得心疼上好半天……」
「但一想到以後,就又忍不住替你難受,你……會理解我的吧……」
聞浪西這晚未曾闔眼,一直喃喃自語著,像是有說不完的話,有表達不完的依戀和不舍。
這場情事過後的第三天,聞浪西帶著傅關紋了身。
去的路上。
「浪西,你準備紋在哪裡?」傅關問。
「你覺得呢?」
「嗯……腿上嗎?」
「不。」
「那是哪裡?」
「我心口刻的字上,本是不想紋,可疤痕會慢慢變淡,我不想讓那個字淡下去。」
傅關沉默了,看著聞浪西不說話。
聞浪西又說:「能讓我決定你身上紋身的位置嗎?」
「……可以。」
「你的後頸,我咬過的牙印上,行嗎?」
「為什麼不跟你一樣紋在心口呢?」
「不想讓紋身師看見你的胸。」
傅關耳根發燙,「……好,是紋「浪西」兩個字嗎?」
「別……一個西字就行。」
「為什麼?」
「浪字筆畫太多,怕你疼。」
……
轉眼半個月過去,這天是九月一日。
聞浪西生日。
也是他第二任養父,楊睿的忌日。
大清早,聞浪西就帶著傅關去了城郊東面的一條河邊,兩人穿著一身黑,並肩站立在河邊,沉默地看著漂浮在河面上的樹葉。
傅關其實很難受,「生日快樂」這幾個字,對著聞浪西永遠無法說出口,這人的生日,從他16歲開始,就沒了意義。
「傅關。」聞浪西突然出聲,用著低沉的語調。
傅關偏頭,視線觸及那人沉靜的側臉,抿唇,「嗯。」
「沒事,就想叫叫你。」說著轉身,拉起傅關的手往車的方向走去,「回吧。」
「等等!」傅關道。
聞浪西回頭,挑了挑眉。
「今天的晚餐,跟我爸一起吃吧?」傅關試探著問。
聞浪西揚起了唇,「好啊,雖然一直跟傅叔叔見面,但很久沒在一起吃過飯了。」
見對方情緒一直很穩定,傅關眼裡也泛起了笑,往前一步抱住聞浪西的腰,將下巴搭在他肩上輕聲道:「浪西,不管怎樣,我都會一直陪著你,知道嗎?」
「知道。」聞浪西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但稍縱即逝,伸手攬住傅關的脊背,輕輕撫了撫,又補充道:「你已經刻在了我的心上,無論我們之間的距離多遠,我都會覺得,你一直在陪在我身邊。」
不料,傅關在聽到聞浪西這些話後,情緒突然有些激動,抬起頭,與其四目相對,眼裡帶著一絲探求,「我們的距離不會遠,不是嗎?」
說完,停頓片刻,又皺眉道:「浪西,最近你都在想著什麼?」
聽見這一句,聞浪西面色如常,嘴邊掛著笑意,抬手將傅關被風吹亂的頭髮重新別到他耳後,語氣曖昧道:「我腦子裡都是你,還能想什麼?」
這語氣並沒有讓傅關放下心,「有什麼話一定要講出來,好不好?」
聞浪西笑著點點頭,低頭輕吻了傅關的嘴角,含笑道:「好,聽傅哥哥的。」
……
家常菜館,包廂內坐著三人。
傅華升依舊是那一副笑盈盈的樣子,輕啜了口茶水,放鬆地看著他身側的兩人,語調舒緩,含笑道:「小浪西,就這麼黏我家關?」
包廂內的餐桌是圓面,傅關在兩人中間坐著。
本應是傅華升坐在中間,但聞浪西從進門開始就一直拉著傅關的手,從未放開,因而兩人順帶著坐到了一起,不過都是自家人,講究不多。
「是的。」聞浪西自然而然地回道。
這中間,傅華升與聞浪西對視片刻,兩人眼裡都閃過一抹只有對方才懂的光芒。
「哈!」傅華升突然笑了,語氣有些悵然,「行行行,小浪西啊,你真是越來越有……自己的主見了。」
聞浪西低了低頭,認真道,「傅叔叔治得好。」
不料,傅華升在聽見這句話後,臉上立即閃過隱晦的笑意,瞥了眼傅關後,才道:「我看不是我的功勞,是關的吧。」
傅關偏頭,看了眼傅華升,抿了抿唇,沒說話。
「對,傅叔叔和傅關都是我最感謝的人,是我的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