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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我能理解你們為人父為人母的心情,但能不能請你們也……稍微理解一下我?我是小里的父親,如果連我都不能替她討這個公道,那還有誰能?」
傅懋林沉重地點點頭,「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和妻子終於是沒有再為這個事說話。
他擺擺手:「你去忙吧。是我們對不起你,沒有教好他,才讓孩子受了這麼大的罪。」
「這怎麼能怪二老?」傅竟斂是非分明看得明白,不會亂去怪罪,他說罷,還把自己的打算和他們說了,「爸媽,楊芝想離婚,我是支持她的,我準備去找傅竟安,勸他簽了那協議。」
傅懋林震了震。老二這是真的……家破人亡了啊。
可是他心裡又明白,這就是他們傅家對不住人家。
傅懋林最後只說:「以後還是得你多幫襯著點,小洋還小。」
「我明白。」
「委屈你了,老大。」
傅懋林老淚縱橫啊。這件事裡最委屈的非傅竟斂莫屬,他最無辜啊。平白無故讓人偷了孩子,平白無故的替別人養了二十五年的孩子,到了最後,還得去照顧兇手的妻兒。
傅竟斂目光黯然如墨。委屈又怎樣,他還是得擔著這一切。
「楊芝還好吧?」
「她看開了。凡事只要能看開,就都不算事。」
傅懋林認同地頷首。
他們問小里呢,他們想看看她。
傅竟斂無奈地說:「還在睡呢。昨晚被小鐸喝倒了。」
傅懋林眉毛一豎,「這臭小子!」
一家子人,竟都是一樣的反應。
賀雪英的臉上終於有了點笑意:「就讓她睡吧,我們下次再來看她。」
他們可捨不得吵醒寶貝孫女。
說起來,傅書寧已經接受法律的懲罰,上訴無效。
面臨她的,是牢獄之災。
這也是她罪有應得。
可是誰能想到,到了最後,她卻是罪責最輕的一個。相比之下,她做的那點事,也都不算事了。就讓她在牢獄裡好好地反省改造,一年後出來,說不定還能重新做人。
傅竟斂見到傅竟安後,也不知說了什麼,他簽下了離婚協議。
楊芝聽到消息立馬帶著傅安洋高興地趕了過來。
傅竟斂把協議書遞給她,「恭喜。」
楊芝的眼眶一紅。
她知道傅竟斂一直對她懷有歉意,她說:「其實走到今天也怪我,我當年……不該那麼固執地一心撲在他身上。是我把我自己的人生毀成了這樣,不怪別人的,更不能怪你,大哥。我就應該……應該讓他和劉靈在一起,讓他們長相廝守!劉靈死就死了,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說我摻和個什麼勁啊?」
她真的是悔不當初。
想到這幾天發生的這一切,她到現在還覺得荒唐,「我還以為他跟傅書寧是那種關係!哪能想到他們竟然會是父女?他騙得我好苦啊!」
傅安洋看著母親情緒的崩潰,默默地抱住了她的肩膀。
有了他的擁抱,楊芝哭得更加厲害,回抱住他,哭得不能自已。
傅竟斂默默嘆了口氣。
傅竟安啊傅竟安,你可看看你造的孽吧。
其實他應該稍微還有點良心,才會在他提傅安洋後,終於點了頭。傅竟安是不重視楊芝,但傅安洋在他心裡還是有點地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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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安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她在床頭摸了摸,摸到手機,迷濛著看了看消息。
原本是輕鬆的,畢竟也沒什麼事,該忙的都忙完了,肆意地睡一覺而已,不算罪過。可是她一看到置頂的消息框上的紅色數字,心裡瞬間一咯噔。
完了,她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昨晚和傅安鐸一玩起來就過了頭,中途她有想起來過,可是很快就醉得失去了意識,再怎麼樣也不可能還掙扎地記得。
唔,喝酒誤事喝酒誤事。
愧疚心起,這已經是她第二個晚上沒顧得上理他了。
她給他打了個電話過去,想著這樣的道歉或許更有誠意?
江京峋那邊接得很快,幾乎是秒接。
「哈嘍?」她試探著。
「嗯。」男人的聲音故作沉穩,悶悶的,聽不出來情緒。
傅安里瞬間就垮了,她小聲說:「對不起呀……」
「對不起什麼?」
「我昨晚不該放你鴿子的。」她小聲嘟囔,「我也沒想到我醉得那麼快。」
江京峋真是拿她沒辦法,對自己的酒量都沒點認知的。
他很直接地問:「打算怎麼補償我?」
「……?」
這麼直接的嗎?!
傅安里有點卡殼。她想,應該是酒醉的後遺症……
她哪裡知道……
最終,她決定把問題拋回去:「那你想要怎麼補償?」
「今晚告訴你。」他低聲道,「今晚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只是普通正常的對話,傅安里卻能莫名地紅了耳根。
她眼神亂飄,隨便答應了一聲。
「不許再鴿我,小鴿子。」
「噢──」
傅安里掛斷電話,不再聽他說。
隔著話筒,他還能撩人。
手機里有很多新消息,大多是來祝賀的。還有一些同學不知道哪裡找到的她的聯繫方式,紛紛來加好友,送上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