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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那幅畫被他珍藏,時不時就要拿出來看一下,也是他親自打理,這麼多年保存得完好無損。
年少是對別人心意的虧待,後來他用百倍償還。
「貴嗎?」
「一百二十萬。」
周以尋扯了下嘴角:「它不值那麼多錢。」
他搖頭:「你對你自己的誤解有點深,對你作品的誤解也有點深。」
「……」行吧。
她從來也沒想過她的畫能這麼值錢,要是知道的話,曾經的她應該會有一種終於熬出頭的感覺。「錢」這個東西,在她過往的生活中顯得太重要、太重要了。一個勁地在畫畫的路上狂奔,卻從來沒有過回報,要是畫能賣錢,那就是熬出頭了,意味著有錢買更多更好的用具,可以給自己提供更好的條件和生活,不用再為生活操心。
只是現在她不知道是不是江京峋故意抬價?
一百二十萬……
這幅畫她本來是要送給他的,後來沒能送出去,沒想到兜兜轉轉竟然還是到了他的手上,只不過他付出了一定的金錢。這筆錢她不想收,如果到時候莫老給她,她直接就還給他吧。
周以尋今天沒喝多,但有酒伴著,心裡還是舒服了很多。
她想明白了,要麼是傅書寧,要麼是她。兩者只能選其一,她不跟傅書寧共存。
「說起來挺好笑的,我找的時候找不到,放棄了他們反而自己找上門了。但是我最需要他們的時候都已經過去了,現在都已經不需要了。」周以尋又喝了一杯,皺著眉心,「我都沒敢想我的親生父母這麼有錢。可是這樣的話我就更怪他們了,畢竟我作為他們的女兒,卻缺錢到差點輟學,而與此同時,他們在給傅書寧提供著優渥的生活。」
想一想都覺得噁心。
周以尋在被他們找到後,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覺得噁心壞了。
江京峋把她攬過來,「不想他們了。」
周以尋蹙了下眉,腦子突然一空。
兩個人之間的酒味糾纏著,沒喝也醉了三分,醺人又醉人。
他一點一點往下探,吻住她。周以尋頭更暈了,她好像真的醉了,直接被他帶著走。
她推了下他,眼神躲閃:「你喝醉了!」
他悶笑了聲,笑意撩人,「酒是給你準備的,我沒怎么喝。」
他只是看她心情不好,給她準備了酒,等著她出來喝而已。
……周以尋的心跳慢慢地快了。
這樣的高嶺之花,為一個人精心著想的時候,真的很勾引人,也很容易讓人淪陷。
今天她真挺震撼的,知道了很多他私底下做的事。周以尋出了會神,就被他捉住了。他攬著她的腰,幾乎要吸走所有的空氣。
酒勁上頭,她推不開他,眼前的男人,仍是該死的吸引她。
-
這一天,傅家註定無法平靜。
周以尋說的話,真實地讓他們知道她和傅書寧之間的矛盾有多大。可是到底是為什麼,卻沒有人知道。
傅安凜要讓人去查的時候,傅書寧下樓了。
她弱弱地看了傅竟斂一眼,細聲叫他們:「你們回來啦?你們去哪裡了?我剛剛沒有看到你們,還在找你們呢。」
傅安凜皺眉,簡單說了聲:「有點事處理。」
傅書寧走到傅竟斂身邊,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衣擺:「爸爸,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傅竟斂對她真的是情緒很複雜。他搖頭,「沒有,別多想。」
要是以前的話,他還會好奇一下傅書寧到底做了什麼,能讓以尋這麼討厭她,可是現在,剛剛聽過傅書寧跟以尋說的那些話,他大概就懂了。兩個孩子八成是為了江京峋,鬧得不可開交。而傅書寧在以尋面前那樣高高在上,肯定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傅竟斂頭疼得厲害,「先去吃飯吧。」
忙了一天,大家都還沒吃晚餐。
傅書寧忙說:「叔叔給我推薦了家烤鴨,我讓阿姨買回來了,爸爸媽媽,大哥二哥嘗一下好不好吃。」
傅竟安跟在她身後下樓,笑著幫她說話:「她說今天惹了大哥生氣,一直在哭,又是後悔又是懊惱,我就哄她說了讓她買個好吃的來哄哄大哥。」
傅竟斂臉色稍霽,「惹我生氣不要緊,知道錯了,以後改正,才是最要緊的。」
「是是,我知道啦!」傅書寧大著膽子挽他的手,「我們吃飯去吧爸爸!」
傅竟斂應了好。
可是他哪裡吃得下去,他現在只想把以尋接回家。跟江京峋合租?想想就覺得很危險,又不是什麼安全的男人。
吃飯時,傅竟安坐在傅竟斂身邊,察覺到今天他們一家的話都挺少的,好像心裡都裝著事。他若有所思,但都藏住了,不動聲色地和傅竟斂閒聊。
「公司最近好像接了幾個大項目?」他問。
「還好。你也上點心,今年別又是虧損,惹爸媽生氣。」
傅竟斂繼承了絕大部分的家族事業,只有一小部分劃分到傅竟安手裡。原因——
一來是傅竟斂為長,二來是傅竟安實在能力不足,擔不起大事。
這不,即使傅竟安手裡只有幾個小公司,每年傳上來的數據還是負數。每次到了匯報總結的時候,老爺子都要被他氣一頓。
直到現在,傅竟安也沒法養活自己和妻兒,每年還是得靠傅竟斂這邊給的幾百萬接濟接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