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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以尋像是一個精靈闖進了凡塵,微挑的眼角帶著漫不經心的散漫,涼薄地掃過某一片區域時,似乎撩起了一片漣漪。
「那個妹子……」她看過的某個方向有個穿著花襯衣的男人看到了她的正臉,眼前一亮,「臥槽,漂亮。」
同行的是個雞冠頭的男的,髮膠豎起的雞冠頭,跟著看過去,這一看可了不得了,眼睛都直了。
江京峋就坐他們旁邊的沙發上,因為背對著他們,所以也沒看到他們說的是誰,正不耐煩地從冰桶里夾起個冰塊往杯子裡丟。
這位爺已經連續來了三天,為的什麼來的,就算他不說不承認的大傢伙也都知道,心裡一個比一個亮堂,至於為什麼心情這麼糟糕,原因更是簡單,不外乎是,這三天裡連周以尋的一個影子都沒瞅見。
陳燼他們是想笑又不敢,只能憋著。同時吧,瞅他每天眼巴巴地上門找人,除了覺得離譜,還有點心疼。
不出意外,今天八成還是撲了個空。
要不是那天在這裡還有在山水廣場,他們都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人,他們可能會以為周以尋其實並沒有回來,一切不過是江京峋的幻想。可遺憾的是,他們每個人都切切實實地知道,周以尋真的回來了。
旁邊那兩個男的說話的時候他們這桌其實並沒有人在意,會所里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這種貨色他們見得多了。
直到那個男的不知去做了什麼,罵罵咧咧地回來時罵了一句:「一個開會所的女人能正經到哪去?還在這給老子裝!裝什麼裝!等明兒我讓她親口給老子舔——」
話音未落,拳風掃過,一個拳頭已經狠狠砸了過來。
聲音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吃痛的呼叫。
周以尋趕過來的時候花襯衣已經被打得趴下,要不是陳燼季成澤拉著江京峋,江京峋還能繼續往他臉上掄。
她吃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池芮帶著保安過來攔人,亦是一臉懵逼,桌子翻了一個,一地狼藉。
「咋、咋的了這是?」她招呼人過來清掃。
花襯衣快瘋了,跳起來指著江京峋:「你他媽的瘋子!我要告你!我要報警!!」
陳燼的薄唇輕蔑地掀了個角。就這麼一個沒眼色又犯賤的人,要不是怕江京峋把人打死了要惹上事,他們理都不會理。
江京峋的瘋在見到周以尋後就停了下來,涼薄地別開眼,眼底是毫無感情的淡漠。
周以尋看著他,在他轉走視線後才慢吞吞的看向花襯衣,示意池芮好好處理。報警肯定是不能的,好好說說話就行了,而且指不定是誰的錯呢。
江京峋今天本來都做好見不到她的準備了,沒想到被這個傻逼一鬧,他倒是猝不及防地見到了人。但這個見到好像也並沒有多好,他的衣服被扯亂,臉上應該也有點淤青,肯定是比不上來時。
其實他也說不好為什麼非要見到她,一天一天的,事情堆成山還有閒情逸緻來這裡蹲人,可是就是胸口賭著口氣,就想見她一次。可是吧,真的見到了,好像也沒有什麼話要說的。
他的指腹抹了下嘴角,拿了手機準備走。
周以尋叫住他,也是重逢以來第一次叫他,「你先別走。」
她叫得急促,等江京峋停下步子,她才愣住,不知接下去要說什麼。周以尋舔了下發乾的嘴角,踟躕道:「可不可以等事情處理一下再走?只剩一位當事人,我們不好處理。」
她覺得她這個老闆也是當得很盡職盡責了。
而且她知道這事兒肯定不是江京峋的錯,這個花襯衣指不定是做了什麼事才惹得江京峋大打出手。江京峋留下還能給自己辯解,他一走這事兒就任由那個花襯衣瞎編亂造地誣陷,對他根本不利,她這也是為了他好。
江京峋背對著她,不知在想什麼,默了一瞬,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位爺會抬腳就走的時候,他伸手拉開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陳燼真是一點也不奇怪了,跟在旁邊也坐了下來。
花襯衣一見狀,立馬罵罵咧咧地道:「處理一下?你們想怎麼處理?我告訴你們!今天這事兒沒完!!!」
雞冠頭附和道:「就是!你們知道他爸是誰嗎?敢打他,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
江京峋連個表情都沒給。
殷思遠看上去很有興趣:「是誰?」
雞冠頭報了個廳級的單位和名字。花襯衣跟著抬了抬頭,頗有幾分驕傲。
殷思遠:「廳長?」
雞冠頭:「副廳長!」
花襯衣忍著大腿的疼踹了過去:「有區別嗎?!副廳長不也是廳長!!」
雞冠頭一邊捂屁股跳著一邊趕緊說是。
殷思遠嘖嘖兩聲,聽不出是什麼意味,好像是好心提醒:「那不如你把你爸叫來處理?」
花襯衣哼了聲,還真打電話去了。
周以尋抿緊了唇,問:「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打起來?」
花襯衣以為她是怕了自己親爹,語氣都高高在上起來:「這樣吧,你把微信給小爺,小爺還能考慮考慮不計較這件事。」
江京峋一直懶耷著的眼皮終於給點面子地掀了掀。
回想起剛剛一兜子話,他感覺拳頭又硬了,下意識轉了轉,骨骼發出了聲音。
花襯衣下意識一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