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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他們面前就是個只會工作的工作狂魔,整天板著個臉做事,運籌帷幄雷厲風行,即使是私下在家跟他們開會,他的行事作風也依舊嚴謹刻板。
溫潤柔和地說話都是少見,更別提這一幕,連神色都溢滿溫柔。
他們琢磨著,今天過後,他們不會因為明天左腳先踏進公司而被開除吧?
高管們抱著一顆八卦的心,雖然說不太敢看,但他們怎麼可能真的不看。一邊不敢,一邊偷看。
可是江京峋也沒給他們偷看太久的機會,轉頭就肅著臉說:「今天就先到這裡。」
他掛斷了視頻。
高管們:「……」
有什麼是我們不能看的?
所以還是不想讓我們看是嗎?
我們還是知道得太多了是嗎?
……所以那個人到底是誰???能先解答一下嗎?
江京峋早就把他們忘到腦後,放下電腦,朝她走過去,接過她手上的包。
裡面裝了些她在古鎮上採買的日用品,挺沉。
周以尋一直很安靜,沒有動靜,像個木偶人,在他接過包的時候,木木地看著他。
「江京峋……」
「嗯?」
這個男人,擁有著歲月的厚待,三年過去,依舊和當年一樣意氣風發,依舊是她很喜歡很喜歡的模樣。
歲月在他身上只有沉澱,沒有留下其它雜質。
可是和當年不同的是,他看向她的眼神不再是淡漠。
周以尋忽然有點心疼自己,心疼當初追逐的自己。可是……她想,要是當初的自己知道現在的一切,會很為她高興的吧?
她笑了笑,輕聲說:「好久不見。」
江京峋微愣。
「你知道我剛剛做了什麼嗎?」
江京峋怎麼會知道?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心情不錯。他等著她開口。
「我跟傅書寧說,我要報警。」周以尋打心底里吁了一下,很舒服很舒服,她補充說:「她從前是怎麼跟我說話的,我今天就是怎麼跟她說話的。」
她的笑意,從話里就已忍不住傾瀉而出。
她的開心,是肉眼可見。
她覺得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而這份開心,就已經達到了她所有的幻想與目的。
她偷偷窺探他的神情,試圖從他的神情中發現一絲一毫的不悅,但顯然沒有,他和她一起沉浸在她的快樂之中,「快和我說說,發生了什麼?」
周以尋忽然莞爾。
她當年得是有多笨,才會相信傅書寧的那一番話。
傅書寧說,她們兩個眉眼間很相似,所以江京峋只把她當作她的替身。
她仔細觀察過,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傅書寧不是傅家親生的孩子,但眉眼間的確和她很像。只是皮骨的細節處很不同,不會讓人認錯。她很奇怪,但她只能歸結於巧合。
而當年,因為這個巧合,她相信了傅書寧的鬼話……
他問她笑什麼,她把這件事說了。
江京峋無奈地揉揉她的頭:「怎麼這話也信了?傻。」
是啊,怎麼這話也信了?
周以尋自己都覺得可笑。
江京峋小心翼翼地問:「今晚在這住嗎?」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回來,但他怕她再次離開。
周以尋想了想,點點頭:「我想楊阿姨了,她應該很久沒見到我了,我明天跟她見一面再走。」
她不是個薄情的人,就算暫時搬走了,也沒有辭退楊阿姨,還是讓她在這裡做做家務,工資照發,只是不用照顧她了。
她們的確很久沒見了,但周以尋自己知道,這時候她說的這話,只是個藉口而已。
嗯,只是藉口。
也不知他看沒看出來,但她鮮少找藉口撒謊,違背心意,有些不自在。
江京峋含笑:「好,那先把包放進去。一起看個電影?」
「你剛剛不是在工作嗎?」
江京峋臉不紅氣不喘地:「剛好結束,現在是休息時間。」
一大群巴巴等著他指令的高管莫名其妙收到通知:會議取消,改作明天下午三點。
高管們:……
所以您是去忙什麼了嗎?
忙著不能讓我們知道的事情?
有些八卦莫名其妙就在江氏內部傳開了……
比如:萬年單身黃金漢已經不單身了!
單身狗們已經沒有領頭羊了!
周以尋點了些吃的,找了部電影。
她隱隱感覺到今晚可能會發生些什麼很不一樣的事情,可她沒有拒絕地逃避,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剛才裴淮陽問她在哪裡,她如實說了,但只說去紫江苑拿點東西,沒有多說。
裴淮陽靜了一瞬,關心起她這幾天的行蹤。
周以尋笑了笑:「老裴,我在努力從過去中走出來。我快成功了。」
裴淮陽愣了愣,低低笑了:「恭喜,我的公主。」
他的聲音有點撩人,周以尋再傻也從中聽出了些不一樣的味道。
曖昧的味道已經蔓延開來。
周以尋握緊方向盤,心裡一陣震動,卻說不出話來。
好甜,好撩人——
她感覺得到他們之間那層窗戶紙就要被捅破了。
這種寵溺到極致的聲音和話語,他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個。後來有了很多人,但第一個總是尤其令人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