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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燼覺得有點道理。
保姆又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少爺啊,您是哥哥,得讓著妹妹一點,別老是把妹妹欺負哭才是,做哥哥的可不能這樣。」
陳燼扯了一下嘴角,嗤了一聲。
妹妹?
他可沒把她當妹妹,也沒準備當她的哥哥。
不過保姆這話還是有點可聽的道理——他別老是把她欺負哭。
陳燼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盛螢他比誰都了解,不能硬著來,得軟著哄。不過這次該怎麼哄,他心裡還真沒數。
陳燼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江京峋,他為江京峋犧牲的可真是太多了。
周以尋回房了,江京峋沒有。
他還是坐在沙發上,只是視線的落地處換成了她的房間門口。
他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在這裡,陳燼給他找的地方他肯定是放心的,剛才進來看了一眼後他還以為周以尋現在住的那個房間是空著的,地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陳燼讓人送來的。
不過不管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就看她剛才那個架勢,怕是很快就會離開了。來得有多突然,走得也會有多突然。
江京峋不自覺地折了一下眉。
他都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她會對他這樣棄之如敝屣,就好像他是病毒,她避之不及。
她進去後就跟沒進去一樣,她的房間裡依舊是安安靜靜的,也不知是在裡面幹什麼,才能一點聲響都不發出。
江京峋摸索了下杯口,把杯子裡的威士忌喝完,喝完後慢條斯理地折起袖口,起身。
不管怎樣,不管她為什麼會在這,但反正,來了就別想走了。
他又不是傻子,自己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還是知道的。
就比如——他想要她。
周以尋一晚上都沒怎麼睡,本來睡眠質量就不好,更別提換了一個全新的環境,更難入睡,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她才迷糊地睡去。
這一覺,就到了下午。
外面的烈日灼燒大地,欲將行人烤熟一般。
周以尋拉開窗簾看了會,又把窗簾拉上。她換上衣服,想出去,又不知道該去哪。去客廳?可是萬一碰上江京峋怎麼辦。
她有些糾結,只好先給盛螢發消息,問問她什麼時候可以有新的房子。沒辦法,要是她自己找的話,又得和別人有交集、有接觸,她只能依託於盛螢。
盛螢秒回:「我找了個新的!但是房主在國外,過兩天才回來,寶貝要不你這兩天先來我這裡住?我把我哥趕出去還是不成問題的!」
盛螢和陳燼兩個單獨住在外頭,有個保姆照顧他們。
周以尋還沒厚臉皮到把主人趕出去,自己進門。她忙拒絕了:「沒事,兩天而已,我等等就好。」
別的不說,其實盛螢是真的挺想把陳燼趕出去的。
不過周以尋這麼說,她也懂,沒有堅持,提議道不如她帶她出去玩。
周以尋拒絕了,她不想出門。一天下來,連「IN」都不想去,還好有池芮在那邊。
池芮是她從孤兒院帶出來的,大學畢業後就跟著她,辦事能力很強,兩人都沒有親人,也算是彼此照顧著、依靠著。
這個點,楊阿姨來了,她來打掃衛生,顯然還不知道這裡住了另一個男人,進了廚房就開始做飯。
聽到做飯聲,周以尋悄悄打開了門,往外窺探,想看看江京峋在不在。也是這時,江京峋剛好打開房門。
兩個房間斜斜對著,江京峋很快就對上周以尋的眼睛,他靜靜又閒適地看著她,不知道她這個偷偷摸摸往外探的舉動是什麼意思。
周以尋:「……」
她抿緊了唇,慢吞吞地挪出來。
怎麼說呢?
尷尬,就是非常尷尬。
「阿尋,起床了嗎?我給你做了你喜歡吃的,快來看看有沒有胃口?」楊阿姨擦著圍裙笑眯眯地從廚房走出來。
聲音從旁邊傳來,江京峋下意識看過去。他並不認識這個人,不知道她是誰,心下有幾個猜測,但猜測和現實都指向同一個人——她的母親。
楊阿姨好奇這人是誰,怎麼會在這?
「阿尋,這是誰啊?」她問。
周以尋想了想,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斟酌半晌,不太確定道:「合租室友……?」
楊阿姨一時間都沒聽出來她這是陳述句還是疑問句。
不知道是不是周以尋的錯覺,她總感覺江京峋若有似無地好像看了這邊一眼。她有些心虛地沒敢看回去。兩人的關係豈止合租室友那麼簡單?但她就是簡單地一概而過。
楊阿姨瞭然地「哦」了聲,友善地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飯,她今天做了很多菜。
江京峋答道:「不用,我吃過了。」停了一瞬,他補了一句:「謝謝。」
應該沒有人會不喜歡禮貌的男孩子。
這不,楊阿姨笑眯眯地說:「那也來吃兩口嘛!很好吃的,看看阿姨做的合不合你胃口。」
楊阿姨很熱情,周以尋卻是知道他是不喜歡別人胡攪蠻纏的,她怕惹得他反感,適時制止道:「阿姨,他不吃的。」
同一時間,江京峋頷首:「那我吃一點,謝謝您。」
兩人的聲音重疊。
周以尋:「……」
江京峋往她的方向看過來,劍眉星目里,帶著絲疑惑的詢問,平靜淡定,慢條斯理,像極了無辜的紳士,倒是看得對方心裡發慌,即使沒錯,也莫名覺得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