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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光照耀著兩人的面龐,突.然,“咣鐺的”一聲輕響,無疑是給沒有入睡的人本就沉重的心頭上又投擲了一枚石子,李雪的臉上一下子透露出一股焦慮的表情。
呂濤緊張的尋聲望去,卻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妥,寬.闊的天坑下依舊是那麼的安靜。想必是樹上的果子或是崖壁上風化鬆動的岩石跌落下來了吧,呂濤是這樣的想著。但是,異樣的氣氛卻自此陡然而生……
時間慢慢地流淌而過。李雪心裡有些發怵了,臉上.的樣子比哭好看不了多少:“呂濤,到底怎麼一回事,你說句話啊……”
而此刻的呂濤臉色是更為難看!此刻的他是已.經成為了李雪的主心骨,他所作出的每一項決定都關係著所有人的生死,如此沉重的壓力,他的臉色怎會好看?李雪木楞楞地望著他,等待著那一聲決策。
“可能是崖壁上.風化鬆動的岩石跌落下來了,”氣氛僵持了很久,呂濤的嘴裡終於蹦了一句話。而這一句話仿佛如一個重重的音符敲擊在李雪心頭。
李雪心頭立刻思索了良久,緊張地看著呂濤,剛剛還有點活躍的氣氛瞬間又凝固了:“崖壁上風化鬆動的岩石?那我們不正處於崖壁之下嗎?”
“沒那麼多湊巧的事,”現在的呂濤就想趕快離開,對地下河中那神秘的金銀財寶,他的一點興趣都沒有。那些算什麼呢?連一飯都換不來。苦思冥想的呂濤,望著熟睡中的李梅,實在不忍心去打擾剛剛死裡逃生她。
林子裡很暗,呂濤雖然是野外的老手,但特種兵的教科書上,明確規定了晚上都不能在崖壁之米外露天宿營的。要麼緊靠崖壁宿營,要麼遠離崖壁五十米開外宿營。呂濤抬頭看了一眼上方崖壁,眼裡閃過了一絲驚恐,有點哆嗦的把煙點上,吸了一口,顯然鎮定了點……
一支煙在緊張中,三口五口的吸完了,依舊沒有在出現響動。呂濤斷定剛才那聲響,一定是崖壁上風化鬆動的岩石跌落下來。他抱了抱雙眼無神李雪,才發現她渾身軟綿綿的,根本一點力氣都沒有,看來這次她真的是被嚇壞了,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了神。
李雪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忽然才對呂濤道:“一會,我們回自然的小洞去嗎?”
“當然,小洞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還有大量可燒的木頭,”呂濤掐滅了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點燃的香菸,回答道。
“叫醒小梅吧,”
“叫吧,”看著李雪緊咬著下唇的苦澀表情,呂濤心疼得直欲落淚,撫著懷裡的李雪問道:“你也想睡了?”
“小梅睡的時候,我就想睡了,”李雪說著又抬起了頭,收攏住淚水,把頭貼在呂濤的胸口緩緩,還用一雙玉臂摟住了呂濤的脖子。
大女人就是不同於小女孩,難怪這幾年時髦姐弟戀。一個人獨守在此,也是一件寂寞無聊之事,可有個女人陪伴,也夠難為她了。想到這,呂濤抬頭順著天窗看看天空,月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天空變成了鉛灰色,沉重的雲層壓了下來,好像要下雨了。他卻是瞧見了遠處的亮光,在低沉的雲層映襯下顯得分外清楚。
“什麼事,”驚醒酣睡中的李梅,一下子坐了起來。機警她,如同呂濤一樣的動作,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摸槍。
“起來了,回小洞去,”李雪笑了笑,舉起右手輕攏了一下李梅鬢邊的幾縷髮絲:“你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們回小洞去睡安穩覺去。”
李梅抬頭看了呂濤一眼,下意識地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四周,又一朵羞紅飛上了她的面頰。心裡劇烈地激盪著,臉上也不自覺的露出一絲苦笑:“你們一直沒睡?”
李雪沒有回答,只是咬了咬嘴唇,眼中的目光卻分明多了一絲悽苦、一絲無奈。
“又洗澡?”看著一絲不掛的走過來的李梅。呂濤的眼光熱烈起來,他感到他的胸腔開始打鼓,一顆心象是要從胸口裡蹦出來了,呂濤很清楚地了解他在過去近一個小時內的激動和興奮,但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我才知道自已原來竟是如此地期盼著這一時刻,呂濤甚至有一種想要擁抱一下李梅的衝動。這一刻,他有了一種疲勞中從沒有過的力量。
李梅何等精明,豈能不懂呂濤話里的含義,當時就俏臉一紅,假裝沒聽明白,佯怒道:“洗澡怎麼啦,這不是有條件嗎?”
已經是下半夜的時間,不是天井下動物們獵食的時光。水潭邊的石崖上,擱了一盒肥皂一大塊浴巾,還有一身疊好了放一邊的衣服。一看便知是人類的製品,低級動物們是不會使用香皂浴巾的,只有高級動物,才會使用肥皂這種東西的。
天坑溶洞底下世界,絕非象人們想像的那樣冷漠、陰暗,這個地下世界其實是一個動力澎湃、充滿活力的地方,在那裡密如蛛網的地下暗河四通八達,時而小溪潺潺,時而大河奔流,時而激流險灘,時而水平如鏡,無數的天坑溶洞就是在這種暗河的作用下形成的。
這坑底的濕度很大,氣溫二十八、九度,溫暖潮濕。四處都是奇花異草。一頭兩米多長的土黃色野豬,陰森威猛的在遠處往復走動,不時發出警告性的低吼聲,不時突然以閃電似的速度沖向不遠處的叢林地帶,發出可怕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