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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侍應生便呈上滿桌的佳肴,還帶來一瓶紅酒,看那成色便知是酒中的極品。
“兩位姐姐,先吃菜吧,邊吃邊聊,”呂濤作了個手勢,侍應生上來將他們三人眼前的透明玻璃酒杯注滿紅色液體後,離開了。
為了使酒體達至最佳的飲用口感,所以這瓶酒應是在這之前就開啟了,呂濤看著杯中的酒液,酒體醇厚,聞之便有一股清香,橡木的味道融合在酒內,在此時達至頂點,讓他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因為餓極的過,所以呂濤的吃相一定不會太好看,匆匆吃過幾口之後,才緩解一下肚子的抗議聲,這才有時間品嘗一下眼前的美點。每一款精緻的小菜燒得極是入味,呂濤順手取過酒杯,稍稍傾斜,倒了點酒口內,果然是好酒,自舌間傳來一陣美妙的感觸,無與倫比。
“你看我現在一百五十多斤重,只要一化療,半個月就會不足一百斤。”手中的一杯酒下肚,呂濤心中依然是在苦笑,此時化療,還不如痛痛快快的喝上一頓,無論哪樣做,其結果對於他來說都是相當的恐怖。
“都有這一天,”李雪裝作不在意,只顧著吃眼前的菜點。心裡雖然不安,但她臉上卻是鎮靜得很。
“我……我下午要走了,”天有不測風雲,突然遭遇如此橫變,呂濤是努力的保持著鎮定,但心裡也是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這個問題對於他來說,並非是心血來潮。昨晚上網時,一直在尋找著離本市最近的天坑位子。
第五章 獨生子
“走?”李雪抬起頭來看著呂濤,壓低了聲音追問道:“去哪裡?”
“自然死亡,”呂濤很誠實地回答,隨後由他的提醒想到了自己的處境,他認為自己不是在做一件招災惹禍的蠢事,只有一死,才會擺脫永無止境的麻煩之中。
李雪俏臉極其嚴肅地盯著他看:“什麼意思?”她並不想要這種表情看著呂濤,無奈,又沒有更好的辦法。
“我是獨生子,我不想讓父母為我送衷。真的有那麼一天,你想他們……如果我就這樣神秘的消失了,我可以永遠活在他們心中……”呂濤剛把話說了一半。戈然而止,眼神呆呆的看著李雪:“前些日子,我在電視上看到在魚天山上找到了一個天坑,沒人知道那坑有多深。”
“你想回歸大自然?”李雪沉下臉來,她咬著嘴唇,腮幫子也硬了。她是中文系畢業的研究生,能聽懂的語言,自然她都會明白的。
“反正都是一死,總比拿去一把火燒了強,那場面……”呂濤略微尷尬的有些說不下去了,他的臉色瞬間暗淡了下來:“死都死了,幹嗎還得燒一回。古人說;入土才為安。”
李梅的眼淚似乎很快就要流下來了,但還是強忍著,看著呂濤說:“也有道理。”
“到那跳下去嗎?”李雪在一旁聽得愕然,看來這個不大的男孩,還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呢。不過,李雪這種白痴話也說得出口。
“哈哈,怎麼會呢!”呂濤苦笑了一下,這種白痴話也說得出口。他內心都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有時期盼和緊張,還有難受和忐忑:“下去看看,那個天坑,人們說得很神,沒人敢下去。”
“只有這條道嗎?”李雪咬了一下嘴唇,把泛到嘴裡的酸水使勁咽了下去。
“要麼就和兩位姐姐一樣,先掉頭髮後掉牙,最後……”一想到這裡,呂濤身上的冷汗直冒,天啊,絕不能變成這樣子。
李雪眉頭緊皺了起來,頓時冒出了一陣雞皮疙瘩。她偷偷的看了看呂濤,覺得呂濤的話有道理。死,怎麼都是死,死在山洞裡,還能得個全屍。一想到這,李雪不由的心驚肉跳起來:“這樣做,還是需要勇氣的,我很親佩你的膽實。”
呂濤笑眯眯地點了下頭,從身邊的皮包中取出五綑紮好未開封的人民幣,放於桌面:“這裡有五萬錢,兩個姐姐收下吧。”
“這是幹什麼?”聽到呂濤要將手中的五萬錢給自己,李雪的神情不由的變了變,但只是一瞬間,快樂的笑容又浮現在臉上:“不行,不行,非親非故的,怎麼能要你的錢。”
李梅臉色變了變,急促的呼吸了兩次後,才回歸了些許平靜:“為什麼要給我們,因為我們是美女,想泡我們?”
“是的,可惜沒時間了。”美女的脾氣一般都不好,這點呂濤自然深有體會。然而,讓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眼前這個美女警察的脾氣霸道到難以想像的程度,白給你們五萬元錢,你們還這態度。不過,這一切對於呂濤而言,很快的就要過去了,也沒在乎李梅的話。
心情變好的李雪漾起樂觀的笑容:“你這人真逗。”
“黃泉路上用不上這些東西,”呂濤嘴角浮上了一抹淡笑,將她的話打斷,神色極為平靜的站起身來:“姐姐先坐一下,我去下衛生間。”
呂濤遠去的脊影,李梅無奈的搖搖頭苦笑道:“得了這種病的人,根本不知怎樣解脫才好,都是命運不好。”
“他說的對,他沒時間了。可能,一個療程他都做不下來。晚期肺癌,癌中之癌。”李雪聲音中竟有些沙啞,眼眶之中,隱隱有著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