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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緩緩搖了搖頭,神態漸漸恬靜了起來,輕聲道:“小梅,堅持一下。”
“呂濤,你開槍殺了我吧,”藥量尚未起到作用的李梅,嘴角泛出了可怖的白沫,在睡袋上疼痛地蜷縮成一團。本身就是凹進的眼晴,臉上的肌肉顯得更是抽搐成一團。以前自己可不是這個樣子,以前李梅渾身有的是力氣,是該死的絕症讓她變成了現在的模樣,李梅悲哀了,絕望了……
李梅的聲音變得非常尖銳刺耳,洞穴內本就狹窄,更顯得她的聲音悽厲異常……
“要不要在來一針?”看著李梅痛苦不堪的樣子,呂濤沉默了,曾經那幾個死去的戰友容貌似乎又出現在了眼前。那渙散的眼神漸漸凝聚了起來。眼眸的深處,不由得泛起了一抹揪心的悲痛。額頭冷汗不斷冒出。手指上的青筋根根爆出,手掌似是無法控制般的顫抖。
李雪愣了下,然卻飛快的回過了臉,用紙巾輕輕擦了擦眼角淚水。勉強的向呂濤笑了一下搖搖頭……
呂濤眼神朦朧,剛張了張嘴想說話時。卻心頭一冷,神色淡淡地又將伸向李梅面孔的手抽了回來,他嘴角溢出了一絲果然如此的神色。想到這,呂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聲痛哭起來,哭泣使他的身體一聳一聳的,他蹲在那裡,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接下來,三人隔著火堆呆呆定定地對望著,兩個赤裸的女人,一個男人。
呂濤冷汗淋漓,似乎是剛剛做了一場噩夢,可夢得竟然如此真切。李雪向周圍一望,包括她自己在內的這三個人,個個出了一身冷汗,面孔蒼白。不用問,他們剛才和她的經歷一樣,都險些在李梅的驚叫中被勾了魂去。
“杜冷丁”的藥勁,對李梅的身體產生了效應,慘白的臉色和不安的心情得到了一定的控制。李雪終於長長地噓了口氣,她雙手連同她整個人滑落在睡袋上,陷進了軟軟的睡袋裡。
呂濤回到睡袋上,抬起頭冷冷看著李雪,又看了看她身邊的李梅,一雙眼不住地在他們姐妹倆之間來回掃視著,隨後臉色越來越白,嘴唇開始顫抖,胸口也急劇地起伏著。
李雪靜靜地看著呂濤那壓抑而痛楚的眼神,神情隨之一黯。心中跟著隱隱作痛。抽了張紙巾,猶豫了一下,還是輕抬素手。仔細的擦拭著呂濤額頭的汗水,輕語道:“如果把心事強行埋在心裡,會讓你更加痛苦的,你說吧。我們姐妹倆也就這樣了!”
“你們是我的女人,”呂濤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他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手,又站起身拿過石台上那瓶只餘下三分之一的白酒一口飲盡。
李梅看了呂濤一眼,轉頭不說話了。呂濤心中苦笑,但他說的是實話。21歲的他巧遇雙胞胎姐妹,先是李雪,再是李梅,這幾天已嘗盡了愛情的滋味。李梅的可人狀和小野蠻,足夠他愛一輩子;李雪的溫婉和風騷,甚至對他的撩拔、捉弄,更是呂濤一輩子也消受不完的。他已經不可能再愛上其他任何女人了。
李梅感覺心臟突然一緊,這種驟然的收縮讓她心裡、嘴裡到處是苦苦的滋味。她很想哭,卻哭不出;很想喊,卻發不出聲音,巨大的痛苦讓李梅眼前發黑,大腦一陣眩暈。
呂濤走過來坐在李梅身邊,姐妹倆的話已經聽不下去了,苦澀、酸澀、苦楚、痛楚,多種感覺在他的心裡翻湧、攪動,他難受極了,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他一把將李梅抱入懷中,仿佛此時的安慰,就是擁抱……
李梅帶著複雜和沉重的心情也將呂濤緊緊抱住,呂濤的聲音仍不停地環繞在她耳旁,每一個字都象一根針,讓李梅的心刺痛難忍。這男人堅實的胸懷,不知曾是多少女人的避風港,至少她看見過姐姐曾依委過這裡。這一刻李梅終於明白了,她在呂濤的心中竟是占據著如此重要的位置。如果說同游時的一場虛驚,讓李梅悲傷難過到流淚,那麼剛才的一刻,呂濤竟是無淚可流。當面對呂濤自責時,李梅心內那種痛苦到一片黑暗,壓抑到不能呼吸的感覺,她才懂得了她的幸福對呂濤生命的重要意義。
第五十章 奇花蓮瓣蘭
洞穴里又沉靜了下來,呂濤靜靜看著自己懷中熟睡的李梅,她真的憔悴了,象一朵風中的花,無助、飄零。昔日明艷光彩的一張臉,竟滲浸著慘白和悽苦。呂濤看著這張離他很近又很遠的臉,他心裡很疼,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呂濤就這樣注視著李梅,忽然見她憔悴的臉竟淺淺地笑了,笑得很甜,也很幸福,長長的睫毛在眼臉上微微抖動,或許她正做著什麼美妙的夢吧?
當李梅緊緊的依偎在呂濤的懷裡時,呂濤已經感到無比的充實和滿足。呂濤感覺到,他的心理並沒有空空如也,並沒有佛家“色即是空”那麼的大徹大悟,他還是吃人間煙火的,根本無法抵禦柔軟和溫情的誘惑。呂濤放下李梅後,起身向李雪點了個頭,示意李梅已平安無事了。
李雪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抬起頭看著臉色剎白的呂濤,勉強笑道:“睡吧,你是我們姐妹倆的男人,我……”
“不會有事的,”呂濤看著一下淒楚的李雪,知道她要表達什麼。可這裡的一切,並非是他所能阻栽的。呂濤暗嘆一聲,伸手把李雪嬌柔的身軀摟在懷裡,撫mo著近似於骨頭架子般的身體,身體兩側的胸骨清晰可見,渾身上下摸不到一塊肉多的地方。在看看沉睡在自己身邊的李梅,活像一副剛剛吸完大煙的大菸鬼,姐妹倆哪有一點女人的模樣。這時如果有人看見,一定會認為這是祖母三人。呂濤心內的沉重和痛楚讓他有一種傾吐的衝動,他覺得有太多的話想要對懷裡的女人說,還有很多或許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