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頁
汪捷的父母,汪捷的姑父一家三口現在都不知道擺什麼表情出來了,覺得自己的三觀瞬間被這老太太給顛覆了。
「夠了!」趙偉山冷聲哼道。
被兒子這麼一聲,老虔婆嚇了一大跳,剛想說什麼一轉頭看到兒子的臉色青的跟藍布似的,立刻閉上了嘴。
老太婆怕趙偉山可能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趙偉山從小就能賺錢,初中就能自己養活自己了,不光能養活他自己,時不時的還需要救濟一下家裡,而趙偉山又不是愚孝的人,所以老兩口都怕這個性子有點冷冷的大兒子。
趙偉山此刻心中一片酸澀,他以為有錢了,父母就能眼界高一點,但是現在看來這兩位依舊是爛泥扶不上牆,沒出息到了極致。
此刻的趙偉山想起了小時候,母親給父親煎了一盤子雞蛋,他那時才十一二歲,和幾個弟弟妹妹饞的直流口水,老頭老太太也沒說給任何一個孩子吃上一口,老頭更是咂吧著嘴,吸溜著小酒杯把一盤子炒雞蛋吃了個光光,讓兒子閨女幾個孩子圍著桌子一邊吃山藥蛋子稀飯一邊流口水。
正常的父母能幹出這事?
父母不慈這才有了兒女不孝,除了趙偉山還搭理這老兩口之外,幾個早年外出打工的弟弟妹妹,十六七歲出去,愣了十來年沒有打回過一個電話,更別提回家過年了,也就趙偉山發達之後,兄妹幾個這才重新聯絡上了。
「現在家裡也沒有什麼事了,明天我讓小李開車送你回老家,我爸一個人在村里也不是個事兒」趙偉山冷冷地說道。
老虔婆一聽頓時有點不樂意了,張口想說什麼但是一接觸到大兒子的目光,頓時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她也知道自家這個大兒子不是她能拿的住的。
這麼一鬧,趙偉山還哪裡有興趣吃下去,擱了筷子拿起手邊的毛巾擦了一下手與嘴:「爸媽,姑父姑姑讓你們見笑了,你們慢慢吃,我吃飽了」。
於是桌上又是一頓客套。
趙偉山站了起來,接過傭人遞過來的公文包,換了鞋準備出門,臨出門的時候對著汪捷囑咐說道:「你上午去公安局的時候注意一下分寸,別忘了到時候送一面錦旗,同時問問咱們可不可以給點感謝金什麼的,數目你看,差不多三五十萬的都可以……」。
到底是個商人,任何時候都不忘了拉關係。
趙偉山一走,便如同老虎離了山,老虔婆瞬間又抖了起來。
這下汪捷的姑父一家趕緊告辭,汪捷的父母借著送客,也跟著汪捷的姑父一家出來了。
客人一走,老太太又開始作妖,她覺得兒子趕自己走,那肯定是媳婦的主意,於是在家裡指桑罵槐起來。
汪捷也不和她吵,直接帶上了閨女出了門,外面挑了一家高檔酒店吃了一頓早餐,咖啡廳喝了一杯咖啡,這才往公安局去。
到了門口和趙偉山派來的員工碰好了頭,拿著錦旗進了公安局。
公安局這邊也有接待,於是大家客客氣氣的走進了會議室,一番友好交談之後,汪捷見到了那床唐琴。以前不知道它值那麼多錢的時候覺得它長的不好看,全身斑斑賴賴的,但是現在一看,似乎每一道紋路都有特別的韻味。
「汪女士,這琴沒錯吧?」局長大人笑眯眯的問道。
汪捷不能確定,不過站在她旁邊的小丫頭確點頭了,伸出小手指了一下琴尾處一個指甲的掐痕:「沒錯的,這是我掐出來的痕跡,爸爸說讓我做個別人不知道的記號,這樣的話丟了好找」。
一幫警察被小丫頭逗的莞爾,全都笑了起來,只有旁邊一個老人眉頭皺了起來。
「小朋友,這琴很珍貴,你用起來一定要小心,說是國寶也不為過」老人衝著小丫頭說道。
小丫頭抬頭睜著個大眼睛,想了一下有點不解地說道:「可是我爸爸說了,這是我們的東西,我們想怎麼玩怎麼玩,幹什麼聽別人的?」
老頭一聽這話差點一口氣沒有喘上來!
老頭想訓斥一下,但是又不好開口,因為小丫頭才是幾歲的孩子,他都六十好幾了怎麼好拉下一張老臉和一個孩子一般見識。
局長大人說道:「這是我們明珠的古琴大師傅青緒,傅老先生」。
汪捷一聽這位就是傅青緒老先生,頓時客氣了起來:「對不起,孩子不太懂禮貌,我回去好好教育」。
「沒事,沒事!」傅青緒也不好說什麼,因為他今天來可是帶著目的來的,如果只是鑑定一床琴,他也不必一大早過來了。
「請問這琴是您的麼?」傅青緒問道。
汪捷連忙說道:「不是,這琴是我前夫的,他給女兒平時練習用的」。
「哦!這個我知道」傅青緒已經知道這個事情了,心境已經從一開始不能接受到現在已經不想評論了。
像他這樣的古琴大家,就算是想要撫唐琴那也得貼上一張老臉問藏家借,而且還得是重大的場合,像是國家級的演奏場合才能好去張口,現在這樣一床唐琴,居然是一個幾歲小女娃娃的練習琴,這讓老頭還能說啥呢?
誰讓這小娃子有個好爹呢?爹好不好,這東西生出來差不多就定了,沒有這輩子也不大可能有了。
傅青緒已經撫過這床唐琴了,對於這床琴的音色那是讚不絕口,以他撫過的所有唐琴來說,這床琴絕對不輸於現存的大聖遺音和九宵環佩,更為難得的,這床琴上用的居然是絲弦,原本傅青緒彈奏之前覺得這弦一般,但是一曲過後,傅青緒已經心懷激盪了,他終於明白古人形容琴音的時候用的那麼多美好的字眼,並不是全是誇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