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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兩口夾了第一筷入口的時候,覺得味很雜,但是吃了兩三筷之後,這味道居然就分出層次來了。
一盤子菜很少,四道素菜之後,老兩口的肚皮還沒有一點兒飽的跡像,當然了邊瑞的菜還是一盤盤的上。
所有的菜,老兩口都沒有吃過,不光說吃過連聽過都沒有聽過,只是覺得每一道菜都有獨特的味道,上一道菜吃完,味覺幾乎就沒有過渡,柔和的到了下一道菜上。
十來道菜之後,老兩口這才覺得肚子裡有點東西了。
終於老兩口聞到了肉香味兒,吃了十來道素菜之後,突如其來的肉香味一下子像是打開了老兩口的味覺似的,還沒有吃到口舌之間已經開始生津了,似乎這香味一下子成了兩人的期盼一樣。
這時邊瑞手中的刀換成了圓頭刀,同樣很奇怪的刀,像是一柄沒有尖的匕首。現在這把刀正在一隻肥雞的身上下翻飛著,隨著刀影過去,雞身上的骨頭被一根根完整的挑了出來,挑出來的雞骨都泛著一點兒白玉色,但是上面乾乾淨淨不見一條肉絲。
除了頭和脖子,整隻雞其餘的地方骨都被邊瑞在一分鐘之內剔了下來,整齊的擺在了旁邊的桌上,不說雞了就連被剔出來的骨頭,現在都似乎像是一件小藝術品,被擺的整整齊齊的碼在一個白玉色的廣口盤中。
邊瑞放下了刀,同樣輕試了一下刀鋒,把刀甩歸了位之後,從罐子中撈出了一株參,這珠參根須齊全,展開在了盤子裡的時候根須就像是無數道閃電紋,裂開在了白色的盤子上。
參一半,雞一半,擺到了盤之後,這次邊瑞沒有在上面加任何湯汁滷水,只是在盤子沿口擺上了兩個小醋碟,並在兩個小醋碟之中各倒了一兩滴醬油,並且用一勺子純淨水將醬油化了開來。
「潭參老雞,請用」
邊瑞把盤子同樣如同推冰壺一樣推到了兩位老人的面前。
吃了這麼些素的,來了一盤子肉,兩位老人覺得自己的味口一下子上來了,原本還想著這麼一大塊拆骨的雞是不是要撕一下,誰知道筷子一撥,一塊帶著金黃色皮的雞肉便和雞身分了開來。
在邊瑞的示意之下,劉大爺夾著雞肉在很淡的醬油汁中蘸了一下,放到了嘴裡之後,頓時覺得一股子濃濃的草雞香味在自己的嘴裡炸了開來。
劉大爺一抬頭,看到自家的老伴現在也是睜大的眼睛,便知道老伴和自己是一樣的感受。
前面吃的所有味道都似乎是被遺忘了,只有這種說不出來的草雞香味在自己的腦海里迴蕩著。
就在兩位不停筷子的吃著雞肉的時候,另外一種香氣又鑽進了兩人的鼻子裡。
第015章 手藝(下)
邊瑞的面前現在放著一個瓷板,瓷板差不多有一張A3紙那麼大,向上的一面是光潔的,泛著一層白光,如同玉質一樣,瓷板從邊上看似乎是挺薄的,在瓷板的下面是木柴,也不知道是什麼木柴,燃起來幾乎就沒有一點菸氣,只有火色的火舌時不時的不甘寂寞,從瓷板的邊緣探了出來。
瓷板上並沒有油,用的是小羊排自己被烘出來的油脂,油並不多,因為瓷面上也沒有水,所以幾乎聽不到煎肉時候的那種滋滋聲。
小排是被熏過的,一根根手指長的小仔排泛著一點兒淡淡的金黃色,隨著邊瑞手中的長筷子不住的撥愣著,二十來串小仔排像是在瓷板上跳舞一樣,挨著個兒翻著身,起初還看不出翻的一面和沒翻的有什麼不同,但是幾次一過,每一個小羊排的顏色整體都深了一層,開始泛起了微微的焦糖色。
這時邊瑞捏起了一把雪白的細鹽,沒有直接酒在小排上,而且把手放到了離瓷板二十公分高的地方開始用手搓起了鹽,搓了兩下開始拍著手,兩三下之後,手上的鹽粒就灑落到了小排上,原本鹽就不多,分到每一個小排上自然也就更少了。
灑到了鹽之後,邊瑞把小排一下子全都鏟了出來,並且飛快的在熄了火,並且在滾燙的瓷板上鋪上了一層桑葉,並且飛快的把小羊排鋪在了桑葉上,最後蓋上了一個方型的瓷蓋,一看便知道這瓷蓋和底下的瓷板是一套。
邊瑞按著瓷蓋,幾個呼吸之間便揭開了蓋子,然後把所有的小排都擺進了平底的盤子裡。
「熏煎小羊排,請用!」
邊瑞把平底盤推到了兩位老人的面前。
上好了小排之後,邊瑞開始做起了最後一道菜,這一道菜兩位老人到是認識,用千張絲,配著參雞湯煮出來的汁,配料只有兩朵黑木耳,還有一些雞毛菜。像是大煮乾絲,但是料少了很多,沒有什麼火腿也不見什麼蝦仁。
不過雖然少料,但是味道卻實在是更勝一籌。
隨著最後一道菜上來的還有兩個小碗的米飯,米飯煮的一粒粒的,也是常吃的粳米,更不是長粒香,而是像是梭子一樣,兩頭尖尖中間大肚子的米,這種米是粳米的一種,國內培養出來的,邊家村種出來的大米。
論品質自然比不上什麼景陽大米、御田貢米這類一斤賣幾千塊的逆天玩意兒,但是比起現在平常國人捧的日本越光之類的品質還要好上一層。只不過因為產量太少了,只在附近幾個村產,一年總田量也不過就是幾千畝的事兒,還有都是坡田梯田產量也不高,所以沒什麼名,一般一出來除了村里自家留的,都被縣裡有點閒錢的人家給刮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