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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娜正端起茶杯喝茶,聞言不由得一頓。
“不是復活石。”她簡潔地說,“即使我是個麻瓜,但在生命魔法上沒有幾個巫師比我見得更多——魔法不能超越死亡。”
他們陷入了沉默。
一時間只剩茶水燒開的咕嘟聲。
“也許是某些和他有血緣關係的人?”赫敏猶豫地說,“也許是個血緣魔法,是個繼承性的咒語,不是伏地魔本人?”
她越說越快,最後揮動魔杖,十幾本書從四面八方飛了下來,
“不錯的猜想,敏恩。”哈利說,“但我已探查過許多地方,都沒有新的斯萊特林血脈出現,在過去的幾年裡也沒有聽說過類似的見聞。最重要的是,上周在威森加摩的授權下,有三個食死徒被使用了吐真劑。他們賭咒發誓說那就是伏地魔本人,儘管他不一樣了。”
“什麼叫不一樣了?”芙蕾雅插嘴道。
赫敏的臉皺成一團。“你沒見過伏地魔,他的長相……有點不太符合正常人的審美觀。隨著靈魂不斷被分割,他最後變成了蛇臉,算是毀容了。”
“所以他和過去一樣英俊了?”黛安娜挑眉。
“重來一次,也許是為自己當年毀掉了吸引年輕食死徒的本錢而後悔吧。”赫敏開了個玩笑。
“你們說殺死了他全部的靈魂,如果從死亡中歸來,那麼他被帶回的時候變成原來的樣子也不是無法解釋。”芙蕾雅轉念說。
“靈魂魔法的複雜性超出我們的想像,”赫敏正色道,“靈魂的分割幾乎是不可逆的,更何況當年我們消滅魂片使所採取的手段諸如厲火咒,蛇怪的毒牙,格蘭芬多的寶劍,都將它們從世上徹底抹去,我看不出有什麼可能性它們會在虛無中重組。”
又是一陣沉默。
“也許……”芙蕾雅說,“你們有沒有想過,也許是這一回他的臉根本沒有被毀過呢?”
哈利坐直了身體。
“這是什麼意思?”
“也許我們走錯了方向,”芙蕾雅進一步解釋道,“也許我們太專注于思考什麼力量能使死者復生。假如幕後之人使用了其他的手段,而死者復生只是附帶的效果呢?”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赫敏忽然叫道。
書架上的書像雨點一樣落下。
“什麼?”哈利問道。
“時間。”芙蕾雅說,“如果他不是變回了過去的樣子,如果他就是過去呢。”
“時間轉換器早已在數年前全部損毀了,這說不通。”哈利悚然一驚。
“世上不是只有時間轉換器能回到過去的時間線之中。”黛安娜說道,
“這個猜想也許是我們所做的最接近真相的一個了。”赫敏飛快地翻著一本書,“當年我讀這本妖精叛亂時始終不明白這一段描述是什麼意思——你看,哈利!‘他又出現了,在三百年後,一種黑色的武器從中發出。狂風大作,灰塵漫天,太陽降臨人間。他的武器落到河裡,河水沸騰;他的武器落到山上,山峰倒塌;他的武器落在軍隊,所有的魔法都失去作用。阿卜杜,我們的長老,在最後被發現時,如同焦枯的樹枝。’”
“妖精叛亂在十七世紀,”赫敏的眼睛裡閃著光,“這段描述,我一直以為是某種強大的咒語,但現在回頭來看,這更像是炸彈,哈利。”
“‘他又出現了’,一個人,穿梭時間線。”哈利說。
“誰能做到這一點。“芙蕾雅的喉嚨發緊,“穿梭時間線,這幾乎是神的能力。”
“我知道一個人,或者說,一件東西。”黛安娜緩緩地說。
第30章
就像勾住肚臍的鉤子忽然鬆開, 芙蕾雅在落地時不禁晃了晃。
哈利非常紳士地扶了她一把, 叮囑道:“小心。”
“謝謝。”芙蕾雅點頭, 有些艷羨地看了眼似乎很是習慣的黛安娜,“我再也不想見到門鑰匙,再也不。這比宇宙車站極速航班的體驗還可怕。”
“國際長途的門鑰匙確實比較難受。”哈利同情地說。
他們走出美國魔法國會傳送室的大門,立刻有兩個穿著毛衣長褲的巫師上來迎接。巫師們手裡拿著在安檢時經常會看到的探測器, 在三個人身上測了一圈。
探測器開始高聲蜂鳴。
“你們帶了魔法道具嗎?”其中一個高個子的巫師板著臉對領頭的哈利說,“請出示您的魔杖。”
哈利把自己的魔杖杖尖在入境記錄儀上點了點, 那白頭海雕造型的記錄儀眼睛裡閃動了幾次綠光,旋即叫道——
“十二點零七分, 來自英國魔法部,哈利·波特。”
邊控巫師的神情立刻變得和緩起來。
“您和您的朋友如果有攜帶魔法道具請出示一下。”他說道, 又揮魔杖變出一排排金色的字, “這些是絕對不能入關的神奇動物和魔藥糙藥名單, 如果你們身上有帶,也必須上交給魔法國會臨時保管。”
“我們身上沒有魔法道具。”哈利皺眉, “這兩位女士都是非魔法人士, 本地居民。”
“無論本地與否,麻瓜不被允許進入魔法國會,她們將會接受‘一忘皆空’, 而您面臨被起訴的風險。”邊控巫師警告道。
“必要擔保。”哈利說, “她們的魔法入境擔保由我,哈利·詹姆斯·波特和阿不思·珀西瓦爾·伍爾弗里克·布賴恩·鄧布利多分別作出。”
“您確定嗎?”對方公式化地問道。
“我確認。”哈利說。
他的魔杖點了點,變出了一張字條, 羊皮紙上裂開一道口子說起話來。
“我確認。”是鄧布利多的聲音。
藍色的光暈一閃,代表這個誓言已經生效——它承諾對方不會在美國魔法界的領土上做危害巫師的事,否則擔保人將會承擔責任。
“歡迎。”那巫師和他的同伴終於讓開了路。
從白頭海雕嘴裡吐出了三份小小的入境證明,高個巫師把它們取下來貼在了一邊懸浮在空中的記錄表上。
“我們必須查得仔細一點,如果不是您和鄧布利多的擔保,也許我們還沒法交差。”過完程序他才不好意思地說,“最近歐洲有太多巫師往這裡跑了,上周傲羅在這裡逮住了三個可疑人士,其中一個後來被證實是食死徒。”
哈利沉下神色點了點頭。
他們走出傳送室,面前是一個極為寬敞的大廳,五層樓的魔法國會建築清晰可見,在對面的每一層樓都有巫師行色匆匆。
哈利拿著赫敏塞給他的交涉文書,從左側的電梯往樓上的國際魔法事務部門去做交接。黛安娜興趣泛泛地在原地等候,芙蕾雅則繞著圓形的走廊,看起了牆上掛著的各種圖像和介紹。魔法國會貼心地把這些巨大的肖像按時間順序排列,務必給每一個外來入境的巫師以最震撼的感受。她繞了半圈,在一副男巫畫像前停留了。畫中的男巫衣著考究,神態從容,面容俊朗,他正雙手張開坐在一張真皮沙發上。
“帕西瓦爾·格雷夫斯,曾任魔法國會安全部長。”這幅肖像邊寫道。
在他左側是一副女性肖像,包著頭巾的女議長神色肅穆而威嚴。
“賽拉菲娜·皮克科瑞,曾任美國魔法國會議長,畢業於伊法魔尼魔法與巫術學校,就任期間功績彪炳。”這是她的配字。
但吸引芙蕾雅全部注意的是,在這兩幅巨型的肖像畫上,除了他們本人的形象及背景的尋常事物,似乎都在角落繪製著一個龐大的陰影。
她湊近了點,想辨認出這團在動的黑色霧氣是什麼,忽然一個聲音響起,嚇得她一激靈。
“默默然,酷斃了,不是嗎。”
芙蕾雅轉身,看見小格林正以一種全新的眼光打量著她。
“你是個巫師?”那張往日陰沉的面容上帶了點訝異,“可媽媽說你身上沒有魔法的氣息。”
“只是個巧合,”芙蕾雅說,“我跟著一個朋友來的。”
“什麼朋友能把麻瓜帶進魔法國會,”小格林狐疑地說,“魔法國會頒布最高的戒嚴令已經一個多月了。”她的視線四處遊蕩,好像想把這個神通廣大的朋友揪出來瞧瞧。
正當芙蕾雅要開口時,小格林不知怎的興奮了起來,眼睛亮得像撥開烏雲的星空。
“不會是哈利·波特吧,”她說,“我聽說救世主今天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