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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急診打來的電話,溫令瑤接完就火速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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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兩點,普外科醫生辦公室里,只有一個男人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他背對著門口,頭顱微垂,小金過去的時候還以為人睡著了,壓低音量叫了一聲:「沈醫生?」
「嗯。」沈司衡回頭看了她一眼,手裡動作繼續。
他坐的是溫令瑤的位置,座椅靠背上有個海綿寶寶腰墊,桌上的筆筒也是粉紅色的,筆筒上貼著一張便利貼,是她親手畫的奧特曼。
小金看向他手裡的東西,驚訝地張了張口:「這是溫醫生那個玩具呀,上次被25床的小朋友不小心弄壞了,就再沒見她拿出來了。」
沈司衡笑了一下:「嗯,我知道。」
溫令瑤曾經跟他抱怨過,倒不是抱怨小朋友弄壞她好不容易拼完的樂高,是抱怨最近忙成狗,都沒有時間把它復原。
今天剛好看見她桌面上小盒子裡散落的配件,閒著也是閒著,於是就拿出來拼。
小金看著男人全神貫注的模樣,忍不住勸道:「溫醫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下手術呢,你真的不回去休息啊?」
「沒事。」他淡淡開口,「我等她。」
說完看了小金一眼:「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哦,好的。」
窗外從漆黑的天幕上掛著幾點疏星,到東方漸白,朝霞漸染。
溫令瑤在急診連著四台手術,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八點了,猛灌了兩大杯水,才逐漸緩解那種要命的乾渴。
沈司衡人不在,但桌面上擺著一個拼好的小玩意。她艱難辨認了許久,才認出是她原來的那個,一時間啼笑皆非。
【???】她給他發微信。
男人回的是語音,嗓音夾著微微笑意:「怎麼了?昨晚還順利嗎?」
她聽出那邊的腳步聲和走廊里的回聲,應該是在查房,那些小破孩應該也都在,於是忍著用語音把他數落一通的衝動,敲字回他:【我的小兔子被你弄成什麼東西了?】
沈司衡這次也沒再回語音:【嗯?】
【那麼明顯看不出來嗎?】
溫令瑤看了眼桌面上那個稜角分明但勉強能辨認出形狀的愛心球,咬了咬唇:【看不出來!】
沈司衡:【你師兄我的一片真心啊。】
溫令瑤:【……】
【太醜了。】
【我不要。】
沈司衡:【昨晚時間有限,我也不是太熟悉。】
【改天給你精修一下?】
溫令瑤忍不住,還是對著那個丑不拉幾的愛心球笑了出聲。
十分傲嬌地回了句:【行唄,那你快點兒的,過期不候。】
沈司衡:【嗯?是我以為的那個意思嗎?】
溫令瑤:【……你想多了。】
【我說的只是這個丑東西。】
外面忽然有腳步聲靠近,她趕緊把東西放回盒子,唇角的弧度卻怎麼都壓不下來。
這個男人簡直太喪心病狂了。
能用她拼兔子的樂高拼出這種玩意,這就是智商的碾壓嗎?
不得不說,丑也丑得清麗脫俗。
另一邊,查房大軍在往住院部走,喬蕭擔憂地看了自家老闆一眼:「您昨晚沒休息好嗎?」
沈司衡轉過頭,面露疑惑。
喬蕭指了指眼睛下面的地方:「我看您好像臉色不太好。」
到底是熬了一夜,黑眼圈有點重,但沈司衡似乎精神頭不錯,心情也不錯。把手機放回兜里,居然對他笑了笑:「沒事。」
看著男人類似於溫柔的眼神,喬蕭越發擔心,生怕他是熬夜把腦子熬壞了:「要不您查完房休息半天吧,反正上午沒有手術,門診我去。」
「我說了沒事。」男人中氣十足,意氣風發,腳步也變得更快。
「……」喬蕭一臉懵逼地跟上。
乖乖,這是被打了雞血嗎?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查完房,大家心照不宣地湊到一起。
「我覺得老闆最近心情不錯。」
「我也覺得。」
「難道是愛情的力量?」
「喬蕭,你不是說給他攪黃的嗎?你到底能不能行?」
看他這副樣子,簡直就像已經抱得美人歸。
喬蕭也一臉苦惱:「我不知道啊,難不成那女的腦子也不正常?」
喜歡死亡芭比粉口紅?
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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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令瑤這些天有點牙疼,總想著抽空去口腔科看看,卻總也抽不出空。
門診掛號是有時間段的,過期延後,可能到醫生下班都輪不上。只能等哪天值完大夜,白天休息的時候再去。
最近兩個晚上越發嚴重了,睡覺時牙根都隱隱作痛。這天她實在忍不住,吃了片止疼藥成功睡著。結果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半邊臉都沒了知覺。
到鏡子前一看,頓時懵了。
溫令瑤戴著口罩去上班,遇見同事詢問,只好說臉頰過敏。
但醫院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八卦渠道,尤其是像溫令瑤這種自帶話題度卻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美女醫生。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僅僅一個上午,連在另一棟樓里的傳染病科都知道普外那個醫術精湛的美女醫生,臉頰過敏了。
這話自然也傳到了沈司衡耳朵里。